加拿大的性别平等教育政策的研究
[摘 要] 加拿大政府一直以来都比较关注女性教育问题。文章主要论述了加拿大在两个历史时期(即20世纪70、80年代中期和20世纪90年代)的性别平等教育政策,其中以新布伦瑞克省、安大略省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性别平等教育政策为例进行分析研究,三个省在这两个历史时期的性别平等政策存在很大差异。
加拿大的性别平等教育有其自身的特色和成功的一面。当今,加拿大所有政策的制订,必须有性别分析专家的参与,充分考虑妇女权益,促进性别平等。加拿大国际发展署在制订性别平等的政策中亦把性别平等看作是最终的目标,性别平等是指男女在实现他们的人权以及发展潜力方面应该享有同样的地位和条件[1]。研究加拿大的性别平等教育对促进我国性别平等教育的发展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加拿大在1970年~2000年期间的性别平等教育政策分为两个历史时期:较早时期和较后时期,这两个历史时期的性别平等教育政策存在明显的差异。
较早时期,即从20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这是一个女性主义活动异常活跃的时期,女性在公共领域有着重要的地位。性别平等问题开始成为一个合法的政策议题,在学校、教育委员会、政府部门和教师联盟之中被广泛讨论。1970年,加拿大皇家妇女地位委员会成立,女性主义在全国迅速集中起来,对关于歧视女性的教育政策和行动提出了挑战,挑战活动在不同地区采取了不同的形式。这时期学校方面也制定了一些积极策略以促进性别平等,一些学校试图增加女性管理者的数量,还有一些学校主办一些特别活动,如女性历史周或非传统就业咨询等。此外,政府也通过立法来禁止性别歧视,并于1982年修宪时,成功地促使议会将性别平等写入《权利与自由宪章》,首次从宪法层面承认男女平等,其中第15条规定男女都应不受歧视地享有受到保护和获得利益的平等权利。[2]。
较后时期,即20世纪90年代,政府对教育中的性别平等由关注转向消减相关预算。学校里更多关注有关男生的问题,虽然性别平等话题被重新提及,却是在男生读写成绩不良的背景下提出的。虽然关注男生的识字能力是有根据的,但这不适用于所有的男生[3]。从整体上看,这个时期的性别平等教育工作出现了很大的退步。
二、较早时期(20世纪70、80年代)的性别平等与教育政策。
在这个时期,加拿大妇女针对社会中存在的各种性别不平等现象展开了激烈讨论。进入20世纪70年代之后,世界第二次妇女运动对加拿大女性主义活动的影响越来越大。1975年,即国际妇女年之后,加拿大各地涌现出很多与女性有关的委员会。这些委员会不仅得到许多社会上的捐赠,在政治上也获得了一定的支持。委员会大多致力于收集女性资料并进行研究,出版女性刊物,关注性别平等议题,还通过政治手段使女性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同时,许多省教育部门都公开承诺实现教育中的性别平等,提供各种资源帮助在教材中“添加和激活妇女”,制定各种政策指导方针,这些指导方针致力于增强对女性的报道内容,确保插图和课文平等的描绘男性和女性,消除教材中的性别刻板印象[4]。在19世纪70年代后期,加拿大教育部召开了一个关于消除教材中性别刻板形象的会议,随后在各省设立教师讲习班[5] 。20世纪80年代,3个省的女性主义活动特别活跃,各省教育部和教师组织都建立了有关性别问题的委员会。虽然各省的女性主义活动方式内容不同,关注的性别问题的重点也稍有不同,但性别平等的教育工作都有很大进展。
第一,新布伦瑞克省政府建立了咨询委员会。委员会成员大多数来自新布伦瑞克教师联合会和全省各地的教师,他们为学校提供教材和资源,制定性别平等教育的指导方针,还为改变女性在行政部门的不利形象而努力。咨询委员会尽管也遭到了一些联合会成员的反对,但新布伦瑞克省政府仍为其提供财政支持,省政府在推进性别平等教育工作中发挥了领导作用。省政府很多关于性别平等教育工作是以保证女性有平等的机会为基础的,由于加拿大中学女生选择数学、自然科学高级课程的可能性少于男生[6],所以政府着重强调女性要学习数学和科学,但遗憾的是仍然没有关注女性该怎样有效学习这些课程。
第二,安大略省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女性主义活动。安大略省的女性教师联盟对皇家妇女地位委员会的成立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至今仍支持该委员会。在皇家妇女地位委员会报告(1970年)之后,女性教师联盟积极推进报告中的建议:关注妇女产假、同工同酬的工资制度、性别平等和女性教师兼职的权利等问题,同时准备关于虐待儿童、贫困、堕胎和对女性施暴等问题的文件。女性教师联盟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提高妇女担任教育领导职位的机会和开发课堂中反对性别角色刻板化的资源[7]。多伦多学校理事会还任命了性别平等咨询员,尽管在实际工作中遭遇一些人的反对,但咨询员们开发了新的课程资源,创建了一个新课程资源中心。女性教师联盟还与学校董事会进行密切联系与沟通,与教师及公众召开会议来讨论家庭暴力、媒体暴力和学校暴力等问题,并给予更多关于性别平等的承诺。1975年,安大略省在一项关于基础教育研究的项目中要求,该项目要保证所有的学生不会因为性别而限制了他们能力的发展[8]。19世纪80年代中期,安大略省教育部门要求在所有中学的学校课程、管理、教学方法、教材、评估程序以及对教师的态度和期望中贯彻性别平等政策。
第三,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教师联盟(以下简称为BCTF)在该省的性别平等教育工作中起到了领导作用。BCTF的活动主要集中在课程、课堂互动和教师态度。BCTF积极组织关于提高妇女地位的活动,主要从事各省“提高性别平等觉悟”的工作[9]。20世纪70年代初期,BCTF资助了一名全职妇女地位协调员,建立了覆盖全国的妇女组织协作网络。此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教育界的女性虽然并非处于领导地位,但其权利却受到了很好的保障[10]。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妇女运动为实现加拿大社会的男女平等发挥了积极作用。妇女运动在新民主党中有很强的影响力,新民主党政府在1972年委任了一名负责教育领域性别歧视问题的咨询员,又在19世纪80年代末设立了一个妇女咨询委员会,采取一系列措施将妇女运动的思想带入政府部门。[11]。
总之,在这个历史时期,联邦政府和教师联盟的支持使教育领域中的妇女运动活跃起来,并具有一定规模。皇家妇女地位委员会的平等机会议程为女性平等提供了法律依据并为追求性别平等的教育改革提供了支持。[12]。
由于加拿大政局变动和教育经费不足等原因,反对性别歧视的政策和实践遭遇了一些挫折。这一时期性别平等教育工作的实施遇到了很多困难,从整体上看,教育性别平等工作是退步的。
新布伦瑞克省在这个时期比较关注残疾人和语言,但是没有对其他与性别平等相关的问题进行明确的讨论。唯一提及的性别平等问题出现在2003年制定的该省的十年教育计划中,而此处也仅限于提高男生的读写能力。[13]。
安大略省在这一时期关于性别平等的教育工作也有退步,新民主党政府削减了对教育、卫生和社会服务的拨款。1993年,安大略省皇家妇女学习委员会完全忽视了性别问题。保守党政府进一步实施财政削减措施,合并学校董事会,废除男女平等报酬的工资制度。该省的女性教师联盟与小学男性教师联盟合并,使很多视女性教师联盟为家的女性主义者感到沮丧。1994年,安大略省教育和培训部门曾尝试开展“促进平等项目”,并向各学校委员会发送了文件草案咨询意见,但在这个文件定稿并发送学校之前,安大略省政府换届,激进保守党执掌政权,在其反对下这个文件夭折了[14]。政府提议取消中学教育计划中的性别平等政策,并用一个没有提及性别平等的文件来代替[15]。1998年,一些新的中等教育项目研究就不再提及性别平等问题。
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政府各部门解散了性别咨询委员会,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教师联盟停止资助妇女地位时事通讯。性别平等被纳入一系列关于社会公平的问题中,而不再受到特别的关注。
总之,在20世纪90年代,各省的改制议程对全国的性别平等教育工作产生了灾难性的影响,三个省政府都解散了与性别有关的咨询委员会,其注意力也由女性转向男性。有学者指出,在这个历史时期,教育部并没有采取有效措施检验各种性别平等政策在学校实践中的效果。许多对于教材政策指导的效果的研究发现,加拿大各省的教育部所颁发的性别平等政策不能为改变课程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带来实质性的帮助。大幅削减女性主义教育的财政资源,不仅对实施性别平等的教育政策不利,对其他以平等为理念的计划也不利。
三、结论。
上述研究表明,三个省利用妇女运动的方式来推进性别平等教育,使得性别平等教育的发展与妇女运动的发展紧密结合在一起,并被提上教育政策议程。加拿大教育上的性别平等政策,是在许多社会行动的共同努力下促成的,现在有很多社区团体从事教育中的女性平等方面的工作,虽不能称他们为性别问题委员会,但他们的工作大都与性别问题有关,如圣约翰的少女怀孕委员会、蒙克顿的反乱性联盟、家庭暴力研究中心等。
尽管各派女性主义对教育中的性别平等持有不同、甚至是相反的观点,但是女性主义仍成功地进行了一系列不同的实践活动并取得显著成果,实现了他们的一些教育目标。例如大多数学校委员会都曾开展性别平等工作,特别是那些比较大的学校委员会,如多伦多地区的学校委员会;中学后教育中出现了很多妇女研究项目,这些项目将女性主义理论和视角纳入课程之中,挑战传统的社会性别观点;一些女性教师通过教师联盟中的负责“妇女委员的地位”的部门开展了积极的活动[16]。当然,加拿大的性别平等教育工作仍存在一些问题,如学校委员会官员认为能在教育中表现出性别平等意识的教师很少,性别平等政策也常被教师和学生所忽视。因此,教育工作者必须把更多关于性别平等的批判性的、更深刻的理解反馈到教育政策层面上。
参考文献:。
[1][2] 刘素华.加拿大政府推进性别平等的做法/xxsb/txt/2008—03/12/content_12413289.htm,2008—09—24.
[3][5][11][13] Gaskell, Jane, Eyre,Linda. Gender Equity and Education Policy in Canada,1970—2000[J].Toronto:Orbit,2004.
[4][8][14][16] 郑新蓉.性别与教育[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5.
[6] [瑞典]T.胡森.教育百科全书[M].重庆:西南大学出版社;三亚:海南出版社,2006.
[7][9] Coulter,Rebecca P.Gender Equity and Schooling:Linking Research and Policy[J].Canadian Journal of Education,1996,(4).
[10][12] 魏国英,王春梅.教育:性别维度的审视[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7.
[15] Ontario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Training . Engen—dering Equity:Transforming Curriculum(validation draft).Toronto,1996.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教育学院)。
责任编辑 张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