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丝路鸿爪,留迹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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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大的泉州市区中行走,几乎每隔一段就能发现“海丝文化这座城市留下的遗迹。“海丝文化泉州的影响,在一千年之后仍能在市井日常中感受到,它是城市文化体系中最重要的精神脉络。除此之外,“海丝文化更透过宗教信仰和民间风俗深刻地影响着泉州人的一生。在泉州发现“海丝”,不是发现一个孤立的历史片段,当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待这座城市,会发现,海丝其实就在泉州人的日常生活里。

提到泉州,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泉州是“海上丝绸之路”官方认定的起点,是《马可波罗游记》里的“光明之城”,是宋元时期与埃及亚历山大港齐名的“东方第一大港”。在泉州港的鼎盛时期,这里“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曾经汇集了全国四分之一的税收,这里出产的陶瓷、香料、茶叶等商品远销海外……。

然而对于现在的泉州来说,“海丝”到底是什么,“海丝文化到底又影响了什么?走在泉州略显拥挤的市区里,不夸张地说,可能每走上一会儿,都会与“海丝”不期而遇。它可能是一座庙宇、一个牌坊、一方石碑,也可能只是一渠浮着星点污水的内沟河。你或许也会惊讶,难道这就是“海丝”?

历史对泉州开了个玩笑。时间推移到明朝初期,政府实行海禁,泉州几乎在一夕之间从华夏强市中删除;而从明初开始的“倭患”又持续了二百余年,泉州沿海百姓深受其害;之后,港口逐渐没落,市舶司移往福州,盛极一时的“东方第一大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也只能就这样略带尴尬地落下帷幕。

然而“海丝文化泉州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因为历史剧本的改写而变得停滞不前。因为海外贸易带来的宗教信仰文化融合,在这座城市往后的岁月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不断滋养着这方土地上的人民,那些质朴的面孔和动人的信仰,最终成为了这座城市最与众不同的另一面。

然而“海丝”的历史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带着历史的眼光来看待这座城市,你会发现,那些不期而遇的“海丝”遗迹,突然间就变得鲜活了起来。

你可以通过船运来发现“海丝”。要了解船运,两个地方不能不去,一是泉州海交馆,海交馆是全国唯一的古代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在这里可以了解泉州古代对外交通贸易的详细历史记录;二是开元寺内的泉州湾古船陈列馆,展馆内陈列有1973年在后渚港打捞出的年代最久、规模最大的宋代古沉船。因为海外通商贸易渐盛,1087年,北宋朝廷在泉州设立市舶司,对海运进出境进行管理,开福建市舶司之先河。现在的市舶司遗址在水门巷内的八卦沟旁,一方石碑有塌陷的痕迹,另一方与保生大帝庙并排而立,鲜少有人来访。市舶司的设立,说明在宋元时期泉州海外贸易达到了空前的状况。元代民间航海家汪大渊两次从泉州附舶浮海,归来后撰成《岛夷志略》,正如汪大渊《岛夷志略后序》所说“顾以清源舶司所在,诸蕃辐辏之所,宜记录不鄙。谓余方知外事,属《岛夷志》附于郡志之后,非徒以广士大夫之异闻,盖以表国威德如是之大且远。”。

贸易的繁荣同时带来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有人说泉州是“半城烟火半城仙”,说的就是在海外贸易的催生下,泉州人开放与包容的宗教信仰和民俗习惯。即便是在当代泉州宗教信仰依然在泉州人的精神生活中扮演着无可替代的角色。除了泉州人最为普遍的佛教与道教信仰,始建于宋庆元二年(1196年)的天后宫是所有妈祖庙的“祖庙”,以讨海为生的泉州人为了保佑出海能够平安归来,将妈祖奉为海神。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香火又被带到世界各地,开枝散叶、绵延发展。除此之外,伊斯兰教、摩尼教、印度教、基督教等外来宗教留下的遗迹,在泉州市区依然能够轻易被找到。

此外,海丝文化同样影响了泉州建筑的革新与发展。北宋皇祐五年至嘉祐四年,泉州知府蔡襄所主持修建的洛阳桥,连通了洛阳江两岸的陆地,与被称为“天下无桥长此桥”的安平桥一样,在海上丝绸之路对外贸易体系中,承担着货物在陆地上来往运输的重要作用。而“海丝”对建筑的影响同样体现在民间建筑上,在蟳埔随处可见的蚵壳厝,传闻便是因为出海的商船将货物售卖一空之后,船员为了增加远洋航行的稳定性,将海蛎壳置于船底,带回的海蛎壳又进行二次利用,构成了建筑史上独一无二的蚵壳厝。这项建筑技艺世代流传,直至今天,依然有不少当地居民居住在蚵壳厝中。

而“海上丝绸之路”带动泉州城市的发展而留下的种种线索,至今还能在泉州城南的聚宝街一带窥见一斑。聚宝街因为曾经的“涨海声中万国商”所带来的繁盛贸易而得名。当时的聚宝街,不同国家的商人在这里进行贸易往来,阿拉伯人、印度人、欧洲人,在泉州人中往来穿梭,他们有的留在泉州与本地女子通婚,于是就有了泉州如今阿拉伯裔的后代;他们把宗教信仰带到泉州,于是就有了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外来宗教在本地的传播;他们将贸易带到泉州,也把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带到了泉州。一千年后的今天,站在聚宝街上,闭上眼睛,在摊贩的叫卖声、疾驰而过的车轮声以及聚宝堂敲响的钟声中,你是否也能听得见那段历史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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