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弦 [耕田耪地哼丝弦]

“纺纱织布唱秧歌耕田耪地丝弦”,冀中南秧歌丝弦之盛,真如“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柳三变的待遇。

昔日用来弹唱的秧歌,今天变成了跳和扭的舞蹈艺术,而劳动之余轻哼慢唱的丝弦经过历代艺人的摸索改进,已经发展成为一门地方特色鲜明的剧种。

与纤细绮丽、柔婉伤骨的南曲不同,石家庄丝弦身上深刻着农民粗犷豪迈、不事雕琢的印痕,散发着清新的泥土与庄稼混合出来的特有香味和草根民众的朴拙之风。

丝弦又与同走豪放一路的秦腔路数有着区别,秦腔风格约略等于俞文豹《吹剑录》里所载关西大汉手持铜琵琶、铁棹板高唱学士词。

石家庄丝弦用真声吐字,假嗓拖腔高至7或8度,甚至10度,北京戏评家曾总结为:砸夯拉腔,异峰突起,集体爆炸。

丝弦源于木偶戏,是从真假声并行言之,从更漫长的戏剧史言,则另有源头。

金元时期,武人当权,文人地位骤降至冰点。

读书人出仕无门,又加上个别地方城市经济繁荣,作家与优伶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便有了元曲的勃兴。

关汉卿辈在大都、真定的勾栏瓦肆里微张着迷离的醉眼,“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或至于“躬践排场,面敷粉墨”,粉墨出镜,显示当行本色,在悠悠的小曲中漫洒才情。

金元戏剧成为日后诸家戏曲题材和灵感来源的渊薮。

元明易代之际,江南的昆曲被朝廷招安进人高高的庙堂。

散曲、小令化身亿万,散播民间,其中一支成为弦索腔,今名石家庄丝弦

这种民间小曲,被沈德符称为“时尚小令”。

在《万历野获编》24卷“时尚小令”条里,沈氏对丝弦的风行燕赵作了如下描述:“元人小令,行于燕赵,后浸淫日盛。

”可见流布之广之深。

丝弦乐队分文、武场,文场乐器包括弦索、月琴、大三弦、小三弦“四架弦”,武场乐器包括板鼓、大筛锣、大铙、哑钹等。

丝弦的脚色分生、旦、净、丑诸行,其表演热烈火炽,粗犷豪放,动作夸张幅度较大,刻画人物细腻传神,带有浓厚的泥土气息。

丝弦石家庄最具特色的土产。

在戏台上,锣钹咚锵,板胡吱溜,有伴奏的丝弦,红红绿绿的晃荡一些生旦净末,是一个地方剧种,媲美保定老调;往年四季土里刨食的人们,没有太多的闲暇泡一壶龙井,纸扇轻摇,眯着醉眼儿品味昆曲,且莫说那偌多曲牌儿。

太过精致,使草木之人难辨其味也罢

丢下锄头拿扫帚,往往累得腰疼腿酸,哪来足够的心思揣摩一板一眼,所以西皮散板也罢,二黄慢板也罢,高雅归高雅,却与多数庄稼人的生活不合卯榫。

而粗瓷饭碗里的大蒜辣椒,野地里的吆牛喝马,早把脾气和嗓子打磨得一样粗拉。

自己发不出莺声燕语,也听不惯柔腔嫩调,于是,丝弦选择了土俗的他们,他们爱上了野味的丝弦

恰如“浇园的妮子扶犁的汉”,丝弦与太行性格滹沱风韵合性合相,匹配了庄户人家的情缘。

太行山腔、滹沱方言人丝弦唱词,土得掉渣,野得发哏,也俗得俏皮。

土腔土调,被檀板一调教,被板胡一搅和,一如小葱伴豆腐,清爽得对味,鲜气得对色,香美得对口。

丝弦的板式简单,将就演唱着的嗓门,也迁就观听者的耳朵。

易唱易懂易记,所以对心对耳对性情,都亲热得了不得。

瓜棚柳伞下,田头水井边,手里忙着各色活计的人们,丝弦差似呼吸的节奏,填补着劳累吁喘的空当,伴随着汗珠的滴落,是清嗓喝咧的民间小调儿,像陕北的“信天游”,像陇中的“花儿”,像没有马头琴陪伴的草原长调。

(据福客民俗网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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