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闻见录：关于书_关于苏联的书
学外买便是头等事。
把有关见闻记下对人或许有益至少我觉得和人说会比纵横捭阖东南西北谈更对路。
苏买难买畅销更难。
上架出售极快甚至会眼购而空。
常能店里见到迂回曲折购长队有还要延出店外拢共数人慢慢随队摆动。
莫名其妙地排冤队也是免不了我就有这种历。
年四月底我从列宁格勒回到莫斯科行装甫卸就赶到全苏店――“籍”。
到了艺术部看到《萨珊银器》赫然立柜我喜望可柜台前没有售货员只得向店另端历史部待买了再回忽然发现艺术部前排起了长队。
我心想“糟了伙别是冲着《萨珊银器》。
”刚奔到队尾就问前面人“有什么卖？”答曰“不知道。
”再问“那什么排队？”再答“因有人排队。
”连问几人答复相。
我不断发问又不断被问眼队伍又延长了十多米。
了阵终搞清了原没什么。
是哄然散。
因苏买难故许多苏人东欧假总要买些所国带回他们讲东欧买苏要比国容易。
苏常可休息日见到些衣冠齐楚男男女女拉着行李车硬纸包装箱和旧报刊等废品前变卖。
初我对颇迷惑心想这些绅士淑女何苦“破烂换钱”而低身份。
待问苏人才知道他们卖废纸是了买些抢手非要凭废品开具售纸证明方可购买。
这倒是公私两便事国收进了废纸人买到了。
若想买到称心如预订是另种较稳妥方法。
每新店都备有即出目录顾客相哪种可填张卡片到货店会发出通知。
预订概不出售只有凭通知方可购买。
稍店都设有凭通知出售预订柜台乃至专部莫斯科市心还有专营预订业店。
但是苏人对量太而印数毕竟有限因若碰上畅销预订也须抢先旦满额预订然也就停止了。
苏店还常举办各种讲座主讲人系外请学者讲座容多学、艺术、哲学、历史、事、当代科技等而主题都扣上旨指导提高全民化素养。
莫斯科“籍”便常有这类讲座听众十分踊跃。
那里有也举办外国图展览展而不销全无功利性质。
遇到畅销许多苏人采取方法是不管否买下再说有还要买复是以交换己所。
交换途径有三种种是亲友交换种是日店门口等着和陌生人交换种很斯交到旧店另纸写明要换哪些由店代交换。
要交换就不免出些“倒爷”。
他们手持紧俏立店门口低声询问路人若者有便僻静处另议价格议妥手交钱手交货。
价码视紧俏程而定从倍半到五六倍不等两三倍较常见。
“倒爷”们警察不易抓住除非交钱当场擒获否则“倒爷”会堂而皇地佯称是换因“倒爷”终归无须专业标志。
余生也晚没赶上旧店里珍觅宝年代每听前辈说起往日以低价购旧乐趣也只能心向往。
然而这乐趣却苏得到部分补偿那里旧店颇多店也常设有旧部。
初到莫斯科著名老街阿尔巴特得到张全市主要旧店简介其上开列出各店地和主要营围按图骥方便极。
苏售奇快若想短期购置较多所籍非得光顾旧店不可那里细心寻觅常能有外收获。
苏旧店总是顾客盈门。
旧插架上般允许顾客选但所携各类包囊须放专门柜选毕方可取走旧店般店堂狭故选要排队。
柜台入口处立着牌子写明许进几人人走出方可再进人障碍是条带钩绳或铁链出柜者取下交与进柜者由他挂上。
与我们不是苏旧店里待售分私人不象我们满店堂里多是成批折价滞销新。
尽管旧私人但都是极整洁因有明规定破损或带迹概不收购然古籍、珍除外。
还该说是莫斯科友谊店它座落市心高尔基街上专卖社会主义国出版籍。
随着近年苏关系改善友谊店也恢复了国部主要出售艺术、风光图册、工具、学、历史及译汉语俄苏作品其图册与工具出售较快。
国部颇招徕顾客我想原因有三。
、苏人对隔绝多年另社会主义国很感兴趣国艺术、国风光又使他们耳目新。
二、柜台还摆着些纸质工艺品形象很别致。
三、价较便宜般国定价五元那里只售两卢布。
不近情况有了变化香港版国取代了陆版港版虽纸张较优、装帧更精但价也高了几倍三十二开、不足二页今人集或诗选卖到两多卢布已使汉学们叫苦不迭近卢布《国宝》或《紫禁城宫殿》更令他们瞠目结舌因若用这价钱买苏画册已可抱回摞了。
二。
别看苏买难可他们出版量却多年雄居天下。
据统计九八六年出八万余种二十二亿三千四万册人八。
印数高首推学作品。
苏名作版印十万册上下是常事如《戈里说集》(莫斯科九七九)印数十五万《舒克申短说集》(莫斯科九八四)印了八万五千册。
老托尔斯泰至今仍是令人痴迷作九七八年是他五十周年诞辰这年托尔斯泰作品共印了二十八万册艺出版社新版二十二卷《托尔斯泰全集》总印数万。
印数高另类是各种艺术画册艾尔米塔什、特列吉雅可夫画廊、俄罗斯博物馆、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等著名博物馆馆藏珍品图录和名画集从就是抢手货印出几万册也会几日售完。
摄影图册也很畅销《莫斯科全景》是已出版多种莫斯科风光图册但莫斯科工人出版社九八五年新版二万五千册仍被抢而光白俄罗斯出版社九八六年版《探访森林》容不是林动物和四季景色也印了五万册。
《苏考古学》《世纪欧亚草原》卷(莫斯科九八)印了三万千五册《高加和亚古代国》卷(莫斯科九八五)印了二万八千八册。
这两种虽容艰深偏僻但毕竟是谈苏己事可《萨珊银器》(莫斯科九八七)居然也印了二万千册这魄力就值得钦敬了因萨珊毕竟只是古代伊朗王朝、银器毕竟只是萨珊艺术分支。
令我惊愕是袁珂《国古代神话》增订二版俄译(莫斯科九八七)印了七万五千册并且只有事先预订方可买到这景况比我国还要壮观真想不到竟有如多苏者关心我们祖先事。
当然学术著作印数高还是普及性物如《从西徐亚到印》(莫斯科九八三年增订二版)是探讨古代阿利安人神话与历史图并茂印了八万册。
常被苏人引豪是国重视出版学术性极强专著。
我手就有些印数很低这类籍如《九至十二世纪恰恰釉陶》(塔什干九八六)印数千零三十六《蒙古考古学、民族学与人类学》(新西伯利亚九八七)印数千二五十《世纪早期远东陶器》(莫斯科九八四)印数千四五十《世纪达格斯坦》(列宁格勒九八六)印数千五五十。
苏出虽多但临到具体作者出亦非易事。
学术著作出版周期较长交稿到见往往两年甚至更多如《萨珊银器》就是作者特列维尔通讯院士故十三年二作者也是主要作者鲁科宁博士(特列维尔高足)故三年才问世。
九○八――九○九年俄国探险科兹洛夫我国蒙西部黑城获得了批西夏至元物这批名闻世界宝藏从集发表零星介绍显然不能满足国际学界要有感八十年代初以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汉学主批学者写出了组准备结集出版系统地介绍和研究科兹洛夫黑城所得、卷、钱币、壁画、版画、陶瓷、织绣和生产工具等集名定《死城――哈剌浩特》但这组稿压多年至今仍出版无期。
苏作者交付编辑部稿件必须是打印。
他们稿酬虽高(稿酬按稿件价值与作者地位分成若干档次般讲出版幅相当我们三十万可得八千到九千卢布)打费也高故打苦差多作者任或由人代劳很少外请打员。
我有朋友是位颇有名气世纪东方兵器与饰专我几次应邀作客进门总见他打机前奋战双手狂敲、精神紧张。
听我说国交手写稿即可他称羡不已连翘拇指。
不有些苏学者手迹也实难认浑不似方块汉清晰易辨。
留苏我收到些俄手信函常常是“逸笔草草不形似”总要请苏人释可那片混沌也每每令释者莫名其妙。
由看苏编辑部拒收手写稿也是不得已。
三。
苏人视艺术品。
今日苏籍都是布面或纸面精装较考究是布面精装另带塑或铜版纸护封再些外加封套平装数不多其封面、封底多有塑压膜我们习见纸面平装已不多见且多是各种册子。
开通常很杂我带回余高高低低、宽宽窄窄、有十几种兼以封面颜色各异脊体不立架上虽不整齐如若插得用心些也可错落有致另有种情趣。
学术著作附录颇详备般都有缩写词表、释参考目、引、英提要几项。
详备附录不仅体现了作者和编辑严谨态又简化了者翻检劳。
可我们比对是袁珂《国古代神话》俄译。
俄是据华局九六○年增订译出。
主要译者陆柏―列斯尼钦科和普任茨基告诉我原著有诗歌故他们请了位女诗人做三译者修改润色他们初译诗歌；原著无插图故请老汉学、艺术斯乔夫做了近幅极精彩插图、题图和尾花(见图)。
译附录六项、《现代人记录神话传说》(译者李福清系该责任编辑)、《插图说明》(斯乔夫)3、《论与袁珂著作有关国神话》(李福清)、《国古代神话论著目引》(收俄、汉、日及欧洲语言论著五五十七种李福清辑)5、《所见国量单位说明》6、《神话人物与神话形象引》。
附录系俄译加约占全幅三分相反原版非但无插图、甚至无引原著反不及译合用实令人遗憾。
记得几年前曾有人将我国学术著作无引称“不不、又痛又痒毛病”尽管这“毛病”近年略有缓但离根除还差得远。
四。
苏不贵前些年更便宜。
九五九年出版《古代片治肯特雕塑与绘画》(莫斯科)八开二十九页图版五十页全部铜版纸纸面精装带护封售价二十五卢布四十戈比(合今日两卢布五十四戈比)。
九七八年《古代伊朗艺术》(莫斯科)十六开铜版纸二三十二页其图版(包括少量彩版)二十八幅纸面精装售价三卢布二十戈比。
虽然近年价已几次上调但仍能绝多数人所承受。
九八六年出版《苏艺术遗・列宁格勒》(莫斯科)三十二开铜版纸四八十页其黑白图版四零六面布面精装带护封售价五卢布。
九八七年《图瓦人萨满教礼仪与习俗》(新西伯利亚)三十二开胶印六十四页简装售价五十戈比。
现苏城市人工约二卢布农村约五十卢布住、行所费无几兼以公费医疗因只要不是漫无边际买并无担。
苏我常听到“现今籍太贵”抱怨抱怨归抱怨可并没人因而削减了购狂热相反购热日甚日所以听到抱怨却更多是“难买”。
若干年前苏旧还极便宜近年出版物售价只有原价半甚至更低友人馈赠给我图还有几价格仅及原价五分。
可是伴购、藏热情高涨近年旧价格暴涨。
如今莫斯科十年出版物般按原价出售前十年至二十年出版物常是原价两倍再早还要贵(至某些特殊版和古则贵得吓人了)。
旧今价是活即令城市样不店售价也不样。
苏店里花钱处不仅买还有彩票。
每店里都出售彩票二十五戈比张若侥幸彩所得仅限购。
不般人对并不热衷故店里彩票生颇清冷。
这种彩票我曾因挡不住售货员笑吟吟(苏售货员也是难得笑)蛊惑买张结然是当了冤头。
五。
苏私人藏极多专学者更是坐拥城。
据统计至九八六年私人藏共达三五十亿册人二十五册因出版业发达和公民对挚爱也是苏对外宣传项重要传统容。
苏人兴趣很广泛学是盛久不衰热门对历史、哲学、艺术兴趣也很高而然科学、尤其是工程技术却是专门事了(苏招聘启事所皆有从启事开列工额看工程师工明显低熟练工人)。
苏人讲究送礼作客般是不空手而就是种很常见礼物若是紧俏那就更。
《日瓦戈医生》店长年无货是就有国人到“白桦”(苏硬通货商店)买做礼品。
据赠人讲主人见到《日瓦戈医生》欣喜若狂又拥抱又接吻还回赠了对价值不菲玻璃花插。
、爱使苏人化素养普遍较高般人都能谈阵艺史地并且说得很行。
有位苏籍华人对我讲了这么件事她位旅游新加坡学者乘出租车当司机得知客人新加坡便谈了起交谈发现那司机竟对新加坡面积、人口、物产、地理位置等如数珍。
这使那位新加坡学者很震惊他说不久前曾位美国教授作客聊了阵主人突然冒出颇令人难堪问题――新加坡到底是归国陆还是属台湾？我也听英国进修生说“英国生活条件比苏得多但英国人化素养却不及苏人。
、爱还使多数苏人彬彬知礼接人待物落落方。
很少有人公共场所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举止粗野、满口污言秽语者更少即便出了乱子也极少有人围观凑热闹。
曾听几位年轻国女留学生议论就连苏“色狼”也属“化型”即令深更半夜街头也是礼数周全地邀请你如何如何从不动武用强。
九八八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