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足球黄金链一部天才成长的“血泪史”:巴西95后天才足球新星
从球王贝利到新生代偶像卡卡,足球王国巴西走出了一代又一代的世界著名球星,“大力神杯”历史上永远印刻着五星巴西的荣耀。
对于巴西人来说,似乎踢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通过对巴西圣保罗足球学校的调查,我们搞清楚了这条从街头少年到世界足球先生的生物链,一条横跨世界各大洲,培养着数千万人的巨大链条。
通往圣保罗足球训练营的路,和遍布巴西的崎岖路面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于巴西人来说,走在这条路上,天空仿佛低垂了下来。
这是通往天堂的道路,是告别尘世烦扰,求取完美生活的旅途。
入口处是数米高的粗狂砖墙和一扇黑红白相间的厚重大门。
通向这座“天堂”,不需要圣人般的美德和操守,只要能让足球在脚下随心所欲滚动。
篱笆后面,是割草机的轰鸣声。
翻滚的草团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混合着泥土和草香的气味,飘荡在圣保罗俱乐部的科蒂亚训练基地上空,就像云朵和日光,永不消散。
科蒂亚是巴西最好的足球学校,是拥有1920万人口的混乱的圣保罗市的一片净土。
如果科蒂亚是一枚硬币,那么在其足球梦想的光辉背后,是一台隆隆作响的商业机器――高度发达,高效无比。
全世界球迷所熟悉的欧洲联赛,是一个巨大的橱窗,展示的是足球工业最成功的产品。
而在他们的背后,是不计其数的球探、教练、经理以及说客,所有人都在足球市场的大锅里吃饭。
卡卡加盟AC米兰后跻身国际巨星行列,并摘取2007年世界足球先生,他是科蒂亚训练基地最杰出的作品。
然而在最初,卡卡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两样,羞涩地站在训练基地的大门前,和他的家长等待着考试的结果,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而决定他们命运的,是一个叫何塞・卡洛斯・席尔瓦的人。
尽管他的名字很少在媒体上出现,而他的正式头衔也不过是圣保罗俱乐部U16青年队的协调员,但在私下里,大家都叫他摄政王。
谁有机会进入科蒂亚?得听席尔瓦的!遍布巴西的200名球探,每年将6000名小球员带到科蒂亚,等待席尔瓦过目。
如果谁在10岁时就有机会入选科蒂亚,那他一定是被命运女神亲吻过额头。
但这个幸运儿从此必须适应科蒂亚的规则:当你爬得越高,你越孤独。
只有“最好的”才能坚持到最后。
当身边已经没有同伴,才算是完全成型。
然后就是漂洋过海,为俱乐部为国家赚取数以千万计的外汇。
欧洲所有联赛的甲级俱乐部,以及部分以倒卖球员为盈利主项的俱乐部,都在巴西安插有球探。
这些不分时刻,不分场合驻足观看比赛的人将一批一批球员送往欧洲。
成功的例子很多,也更容易被人铭记:罗马里奥、罗纳尔多、卡卡,他们将名字写入了历史,而像奥古斯托、爱德华多这样的球员,他们至少改变了命运,也让俱乐部领导以及球迷得到一种“沙里淘金”的满足感。
1991年到2007年间,17位世界足球先生中,有8位来自巴西。
在这个占地25公顷的训练基地内,现实生活的意义很容易被遗忘。
干净的宿舍有奶白色的墙面,空调送出惬意凉风――这在巴西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俱乐部还雇佣了专门的清洁工为孩子服务,此外他们的文化学习以及服装也由俱乐部掏钱。
对于巴西的俱乐部来说,“人口买卖”比请求赞助商资助或是出手赛事转播权更有利可图。
过去13年,圣保罗俱乐部通过出售年轻球员赚取了8000万欧元。
在此期间,海外俱乐部用于购买球员,流入巴西的外汇多达5亿欧元。
一年多前,布雷诺就在这里接受训练,现在他是拜仁一线队员。
虽然面临一些困难,但精打细算的德国人当时为他花了1200万欧元。
“那是一笔好买卖。
培养他,直到他和俱乐部签订职业合同,我们一共投入了8万欧元,但他很快就赚回了1200万。
我们用这笔钱的一部分修建了新的训练场。
” 巴西足协2007年提供的数据显示,当时有1242名巴西球员在世界各地参加职业比赛。
不过只有最好的才能现身五大联赛。
投入8万欧元,不到5年的时间里得到1200万欧元,15000%的回报率。
利润如此之丰,让国外投机者怦然心动。
哪怕之前是搞房地产或者是做连锁超市的,也在努力和足球“发生关系”,争取几条足球链条的发端。
2008年初,贝克汉姆飞到巴西东北部参加一项商业活动。
不过小贝的野心不仅于此,他计划在此修建他的“贝克汉姆体育世界”。
该计划意味着8块训练场和一个能容纳10000人的体育场。
只有“贝克汉姆体育世界”能像科蒂亚一样运作,这位稳居最富有足球运动员前列的偶像,就能从巴西足球产业中分一杯羹。
合同到期让球员自由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在球员买卖的运作过程中,一般来说球员本人是不会直接获益的,因为这是两家俱乐部的交易。
但实际上,球员确实有办法分到一块蛋糕。
他们的意向决定了交易是否成功,而且不少巴西球员的经纪人是其父母,佣金流进了自家人的口袋。
”卡雷左是运作布雷诺加盟拜仁的律师,长期和俱乐部打交道让他对足球产业有着清醒的认识。
有时候金钱也是一种灾难。
“很多球员甚至不知道阿联酋或者德国在哪儿,就直接在合同上签字。
他们对外面的世界缺乏了解。
” 巴西国内的职业足球只能为大约20000名球员提供饭碗,而且其中半数是在为低保收入而战。
他们卖力跑动,甚至在比赛中受伤,得到的不过是每个月150欧元。
一旦前往海外,攀上职业足球巅峰,得到的是千万欧元级别的年收入。
数万倍的收入差异,甚至比足球产业的利润更惊人。
有这样的数字刺激,也就不难理解巴西球员为什么疯狂地想挤出国门。
“一个没有受过教育、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像王子一样受欢迎。
有人为他倒酒,漂亮女人摆动裙摆,球迷欢呼万岁。
这样的转变面前,多数人都会心理失衡。
”前巴西国门里瓦尔多的说法并不新鲜,却是切身感受。
因为里瓦尔多是阿德里亚诺的经纪人。
虽然阿德里亚诺的现状不是那么糟,但他宁可放弃巨额合同和职业生涯,也要躲回贫民窟厮混的态度,让整个足球世界震惊。
阿德里亚诺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没有人可以谴责他的选择。
但是毫无疑问,他情感的强壮程度和身体成反比。
“我可以非常冷酷地批判,但我不打算那么做。
阿德里亚诺就像是我的儿子。
欧洲的俱乐部也对此负有责任。
他们愿意花天价购买球员,却不愿再花点钱为他们营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比如带上他们的家人,或者给他们找一个做巴西菜的厨子。
” 随着对人才争夺的深入,欧洲俱乐部开始越过巴西的本地俱乐部搜罗有天赋的小球员。
虽然和16岁以下的孩子签定职业合同是违法的,但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
为小球员的父母办理移民,或者是在俱乐部为他们找个简单工作,就可以将孩子置于控制范围之内。
少年球员进入职业足球世界的年龄越小,引发的心理问题的可能性就越高。
法国的一家人权组织的统计数字显示,2008年有大约600名以足球为业的青少年球员从非洲以及美洲,通过不正当途径登陆欧洲。
“通常来说,在本国俱乐部都没有得到足够锻炼的孩子,即便很有天赋,出国后也很难成功,一般直接去国外俱乐部进入青训营,最终成为职业球员的数量不到10%。
他曾是布雷诺的教练,因此布雷诺在拜仁的尴尬处境令他特别痛心:“布雷诺的身体非常强壮,但他很敏感。
他有一些心理问题。
跨越文化差异对他来说是一个难题。
所以我早就预见到他加盟拜仁后会遇到问题,他需要面对的压力太大了。
而推动买卖则是经纪人。
但在各地活动并且进入人口交易的非法经纪人数量是这一数字的10倍。
一旦孩子进入科蒂亚,父母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他们在高墙外翘首期盼。
除了贪婪的怒光,最好区别的就是他们身上总有大笔的现金。
甚至有经纪人会拿着10万欧元的现金塞到球员父母手中,条件只有一个:让自己成为孩子的经纪人。
弗拉维奥和卢安现年19岁,都来自科蒂亚基地,他们的父亲就是经纪人追逐的对象:“他们不但给我钱,而且许诺比我更了解足球,会帮助我的孩子得到一份合同。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只有得到,不会失去。
所以弗拉维奥和卢安的命运被交到了经纪人手中。
在巴西,已经有不少有识之士意识到了低龄球员买卖对青少年的伤害,并要求立法堵住漏洞。
但他们显然都距离足球世界比较遥远,圣保罗俱乐部的体育主管奥雷利奥的认识虽然有些残酷,但明显更清醒:“堵是堵不住的。
只要需求存在,供需的链条就不会断掉。
欧洲缺乏足够数量的有天赋的球员,而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关键在于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应该给予这些小家伙更多帮助。
他们想去欧洲,我们可以把帮助他们圆梦,但是我们最好也要给他们心理医生和老师。
” 奥雷利奥对足球产业有着足够的了解,所以他的意见值得一听。
与此同时,圣保罗俱乐部也在计划,在巴西的其它地区开设分店,将科蒂亚办成一个连锁球员加工厂。
对于进入这个加工厂的孩子,有多少能成为在欧洲赛场呼风唤雨的明星球员,奥雷利奥的判断是“100个人中有两三名。
不过其他人也能靠足球找到工作。
我们的足球培训就像路易斯・威登,我们制造的都是最顶尖的产品。
”奥雷利奥并不鼓励自己的孩子进入足球圈,他的孩子都在大学里展开自己的人生图卷:“我小的时候,妈妈是清洁女工,当时她总是对我说。
‘孩子,你不能一辈子踢球,想要活下去,想要体面地生活,你就得学习。
’现在,我对我的孩子说的也是这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