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环游记

现代水族馆始于19世纪的大发现时代,兴于亚克力水箱技术,如今已成为休闲旅游中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

海洋占到地球面积的70%,但由于自然条件所限,与陆地相比,人类对海洋的理解仍极为匮乏,而水族馆可以将千里之外的海洋直观地展现在人们面前,无论从教育还是娱乐的角度,都有着不可取代的文化影响力。

印度环境保护运动家巴巴?迪奥姆有一句著名的演讲词:“归根结底,我们只会保护我们爱的那些事物;而我们只会爱我们了解的那些事物;但我们终将了解我们被教导的事物。

”感谢水族馆,让我们能够近距离接触那些与我们共享这座水蓝星球的美丽生物。

我们为什么要去水族馆 毕业论文网   海洋海洋生命,总是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魅力,水族馆,则是人类亲近海洋最便捷的方式之一。

置身于湛蓝的水缸前,让灯光透过海水投射在身上,变成蓝色的波纹倒影;看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奇妙鱼类在眼前摇曳生姿,只需默默注视,仿佛就可以和海洋――人类的家园――建立起冥冥之中的联系。

与陆地相比   人类对海洋的理解   是如此贫乏   人类对水生动物的观赏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

在西方,早在4000年前,?K美尔人便有在池塘里养鱼的记录;最早的鱼缸出现在罗马帝国时代,人们开始把欧洲常见的一种淡水鱼类――?鱼带入室内,作为宠物养在床下的大理石缸里;后来,玻璃的发明带来了透明的水族缸,养鱼的观赏性进一步提高。

在东方,金鱼和锦鲤的驯养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一门斑斓的艺术,唐朝的韩愈曾在《盆池五首》中写道:“老翁真个似童儿,汲水埋盆做小池。

一夜青蛙鸣到晓,恰如方口钓鱼时。

”“瓦沼晨朝水自清,小虫无数不知名。

忽然分散无综影,惟有鱼儿作队行。

”   现代水族馆的兴起,还要归功于19世纪的大发现时代与启蒙运动。

在航海大发现的背景下,博物学家们热衷于探索异域,并把发现的生物标本带回欧洲进行研究,于是,方便长途运输热带动植物的水族箱应运而生。

1832―1850年间,科学家们不断改良水族箱,使其便于加热和保温,拥有更好的水循环系统,能够重新构造水族生态。

1851年,英国万国博览会上展示了一种可用于观赏的水族箱,由此产生一股文化热潮,席卷了整个欧洲。

1853年,英国的自然博物学者、海水水族箱的发明人菲利普?亨利?格斯在伦敦动物园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公共水族馆,名曰“鱼房”(Fish House)。

也是这位格斯,将aquatic(水族的)和 vivarium(玻璃缸)两个词相结合,发明了aquarium(现代意义上的“水族馆”)这个英语词汇。

某种程度上,水族馆动物园一样,都反映了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起初,人类的出发点是实用主义的,捕捞或养殖主要是为了食用。

当生产力超越了基本的生存需求,猎奇、消遣的心态随之产生,贵族以收藏珍奇物种的标本来彰显品味和地位,观看来自其他大陆的马戏则成为普罗大众最新潮的休闲方式。

目前可考的最早的水族动物演出,是在美国波士顿水族花园(Aquarial Gardens,1859年创立)进行的海豹表演,当时的展览、演出都是以娱乐和商业为目的,动物们的福利并没有得到关注。

20世纪50、60年代,《寂静的春天》等关注环境问题的著作陆续发表,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现代环保理念开始兴起,水族馆的职能,也开始从纯粹的娱乐,向科普与环保转移。

同时,水族馆的建造和展览技术也在进步,20世纪70―90年代,老式的狭小水族箱被亚克力玻璃构造的巨型水箱取代,海底隧道等热门装置也随之诞生,美国的蒙特瑞海湾水族馆(建于1984年)与日本大阪海游馆(建于1990年)都是当时的翘楚,至今仍位于世界最大级别的水族馆之列,它们引领了世界水族馆业的潮流,其他国家纷纷效仿。

新型水族馆,一方面可以令游客更有身临其境之感,另一方面,更大的空间和更加丰富的物种,也为馆内进行科学观察与研究、组织多样化的社会活动提供了可能,例如,澳大利亚悉尼水族馆建立了专门用于援助包括大堡礁、儒艮、海龟等本地生态种群的众筹基金;2017年6月,美国芝加哥谢德水族馆参与救援了一头于加拿大误入淡水河流的白鲸;优秀水族馆的展览内容,都以唤醒公众的环保理念为核心。

马克?吐温曾经说:“旅行是偏见的终结者。

”在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世界里,也许人类和自然能够和谐并存,完全不需要水族馆或者动物园的存在;但在现实中,水族馆这样的人工设施,毕竟为大多数无法进行野外探索的普通人提供了一个了解自然的窗口,促成了人与动物亲密接触的体验。

研究表明,公众亲自接触并了解自然物种,有助于消除对环境的冷漠与无知,从而加强保护自然的行动。

在整个自然旅游产业中,水族馆相对来说更为冷门。

更容易引起人们关注的可能是动物园里那些和人类亲缘关系更近、更有共鸣点的哺乳动物,而不是水族馆里那些呆头呆脑、似乎无法进行交流的冷血动物

在诞生初期,水族馆只是作为动物园或博览园的一个附属部门而存在,直到1859年詹姆斯?卡丁和亨利?巴特勒创立了美国波士顿水族花园,水族馆才第一次成为一个独立的公共设施。

由此人们才越来越感到,海洋占到地球面积的70%,但与陆地相比,人类对海洋的理解是如此贫乏。

一个纪录片导演的水族馆行走报告   记得小时候去动物园玩,站在北极熊展区前面,隔着薄薄的一层玻璃,观看陆地上最大的食肉动物在水中来回巡游,作为一个看过太多自然纪录片的孩子,我总是忍不住想:这头动物是可以从一百米外加速、几秒钟就冲到我面前把我头骨拍碎的猛兽啊,它近在咫尺,不动声色,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积蓄在肌肉里等待爆发,这让我由衷地对大自然感到敬畏。

后来我才知道,狭小的展区并不适合北极熊生活,它在水中反复绕圈游动,是由于场馆条件贫乏而造成的刻板行为。

多年之后,那个曾为北极熊惊叹的孩子,成了一个纪录片导演。

我为世界最大的自然历史博物馆――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工作过,也旅行过世界五大洲的很多地方。

我曾经进行过为期两个月的海上航行,两次穿越大西洋,在地中海的港口城市间环游;也曾潜入大堡礁,在水下不小心弄丢呼吸嘴,和黑鳍礁鲨正面遭遇;我见过飞鱼和海豚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跃起,朝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粉红;也曾在杜布罗夫尼克港口发着烧划独木舟,品尝刚从海湾中打捞起的海胆珍馐;在卡萨布兰卡,成排的虎鲨、柠檬鲨与双髻鲨躺在鱼市上,我跟随海洋生物学教授当街进行解剖;在南卡罗来纳,温润的雾气从河面上成片升起,我们在入海口撒下钓网,检测捕到的幼年鲨鱼……同时,不管走到哪里,我总会抽出一两天时间专门去探访当地标志性的水族馆,欣赏它们设计与布展的巧思,更重要的是,了解它们独特的关于物种及其保护的理念。

值得欣慰的是,如今的水族馆更加注重动物的生活丰容,以及游客的学习体验,游乐之外,人们也更加关注动物生存环境与福利的探讨。

水族馆的存在,让我能够了解距日常生活千里之外的海洋,直观地感受海洋生物的多样与美好,无疑是打破无知的最好方式之一。

6年来,我走过全球的14家水族馆

我想,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最好的水族馆”,有太多因素可以去衡量,但最重要的是,无论建设者还是参?^者,都应该保持尊重自然的心态,让更多的人能有机会从水族馆这个小小的天地开始,懂得如何去了解和关爱整个海洋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者,或许没有科学家的耐心、野外探险家的勇气,也不像我的偶像――澳大利亚野生动物节目主持人史蒂夫?欧文那样出生在动物园、从小就与动物亲如一家,但我可以用笔和镜头观察、记录我所爱的动物,为人类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贡献一点力量。

医学研究表明,游览水族馆可以使人的血压降低、心率减慢,长期来看有益于健康。

为了方便海水的获得与循环,大部分水族馆都建在海港旁。

建于1929年的美国芝加哥谢德水族馆,仰仗当时四通八达的芝加哥铁路网,将海水从火车运到内陆,从而成为世界上第一座内陆水族馆

现在要建设内陆水族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海盐、矿物与淡水可按一定比例混合为人工海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世界上第一条海底隧道诞生于1985年,位于新西兰首都奥克兰的凯莉?塔尔顿水下世界(Kelly Tarlton‘s Underwater World)。

创始人凯莉是一名海洋考古学家兼潜水员,她开发了一种处理亚克力材料的新技术,能把大片的亚克力玻璃加热成型。

最后建成的隧道长110米,分为海洋生物区和鲨鱼区。

由于光线折射,从隧道里看到的鱼都比实际上要小三分之一左右。

美国波士顿水族花园出现了现代海洋动物表演的滥觞,园内最初有两只“多才多艺”的海豹,名叫奈德和范尼,它们被捕捉的时候只有三个月大,后来学会了弹奏手摇八音盒等才艺。

1861年,水族花园得到一头在加拿大捕获的白鲸,并训练它进行表演,它也是世界上第一只被人工养殖的鲸类。

世界上最长寿的水族馆鱼类是一条澳洲肺鱼,1933年入住美国芝加哥谢德水族馆,度过了八十多个春秋,由于健康原因,2017年年初对它施行了安乐死。

澳洲肺鱼体内有肺(鳔),可短暂地在陆地上呼吸,被认为是见证了鱼类进化为两栖类的中间物种

世界范围内观察到的生物绝食记录的保持者,是来自日本鸟羽水族馆展出的一只大王具足虫,它没有进食的时间长达5年零43天。

这种来自深海的甲壳纲动物生来新陈代谢缓慢,虽然这么久不曾进食,水族馆工作人员认为它的健康状态良好。

然而这只大王具足虫最终还是去世了,原因不明。

人类该如何守候海洋?   水族馆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装鱼的地方”,那些真正优秀的水族馆,从建筑设计到策展创意皆有学问,也不乏大师之作;从游弋其中的特殊物种到无限亲近海洋的体验环节,更是五花八门,费尽心思,无论初识大海的天真孩童,还是已颇具阅历的自然爱好者,在这里都能为自己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大阪海游馆   世界上怎么会有   这么美丽的动物存在?   作为一个在世界各地探访过多家水族馆的人,当旅伴问我要在大阪海游馆待多久时,我轻描淡写地说:顶多三个小时――谁还没看过鲨鱼啊!   事实上,我们从10点海游馆开门算起,足足转了6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阪海游馆世界最大级别的水族馆之一,坐落于大阪天保山港口村,建筑外部由蓝、红、黑三色覆盖,分别象征着水、火与地球,应合海游馆独一无二的“环太平洋火山带”的主题。

这一概念来自英国科学家詹姆斯?洛夫洛克(James E.Lovelock)提出的盖亚假说:拥有火山活动的地球和存在于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彼此相互作用,从而形成一个生命体。

围绕太平洋,亚洲与大洋洲板块东岸和南北美洲西岸,是大陆板块之间接轨与碰撞的前线,有一连串海沟火山弧和火山带,经常发生地震和火山爆发。

与此同时,地壳活动带来了热量与营养,暖流与寒流相互碰撞,从而滋养了生命。

环太平洋地区生物分布最密集、最多样的地方,也恰巧与“火之环”(ring of fire)重合,因此被称为“生命之环”(ring of life)。

海游馆根据环太平洋火山带上的生物栖息地,设置了19个永久展区,包括日本森林、阿留申群岛、蒙特瑞湾、巴拿马湾、厄瓜多尔热带雨林、南极大陆、塔斯马尼亚海、大堡礁、太平洋、濑户内海、智利的岩礁地带、库克海峡、日本海沟、北极圈、福克兰群岛、马尔代夫群岛等。

好的展览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动听的故事。

我们从八楼乘电梯下到一条海底隧道,穿越这道由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类点缀的“水之门”,沿旋转楼梯继续向下,从陆地“潜”入了海洋世界

大阪海游馆是我所见过的丰容工作做得最好的水族馆之一。

丰容,指的是在圈养条件下,为丰富野生动物的生活情趣、满足动物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从而使其展示更多自然行为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包括笼舍丰容和行为丰容

失去了丰容动物园和水族馆就只是一些冷冰冰的人工建筑,动物会在日复一日的禁锢下,产生转圈、麻木、撕咬自己等刻板行?椤?   笼舍丰容,不仅为野生动物创造了原生态的生活条件,也为游客带来身临其境的游览体验。

小爪水獭是日本森林展区的明星,它们不仅拥有河岸与河水两个生活区,还有一条银链般的山涧从假山山头飞流直下,和山间的树木、青苔一起,组成美丽的森林景观。

在一个角落里,濒危的日本淡水蟹正如蜘蛛侠一样攀附在陡峭的岩壁上,零星的水流击打在岩石上,为它们带来湿润的生存环境,也在方寸间营造出静谧之美。

行为丰容,则是通过花样喂食、添加玩具等方式,让动物们能在日常生活中找点乐子,防止它们在笼舍里闷坏。

越聪明的动物,越需要新鲜的刺激,在塔斯马尼亚海展区,水面上方悬挂了球形玩具,吸引太平洋短吻海豚跃出水面,就像它们在野生环境里生活时一样。

蒙特瑞湾的海獭帕嗒小姐刚刚度过21岁生日,海游馆为它举办了庆生特展,在展览中,可以看到帕嗒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把工作人员用心挑选的玩具弃若敝屣的,不管空心球、棒球,还是写着“生日快乐”的硬纸板,帕嗒都是拿来玩两下就失去了兴趣,“明明很可爱,为什么不喜欢呢!”工作人员一边纷纷作捂脸状,一边继续努力尝试新的花样。

丰容最极端的体现是在极地展区

南极大陆展区的天花板上飘洒出刨冰样的“雪花”,企鹅居民们站在风口下面,一副享受的样子。

北极圈展区不仅会飘雪,还做成半开放的样式,当0℃左右的寒风吹在我身上,眼前那只胖成了球的环斑海豹用小爪子从雪地上薅起一块冰,放进嘴里大嚼特嚼,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吃了至少十分钟,直到冻得受不了才离开,此时它的身边已经被刨出了一个坑……   随着楼层进一步下降,室温也越来越低。

我甚至怀疑,海游馆只顾使环境无限逼近于自然,根本没把“人类的生存条件”考虑在内。

馆内没有浮夸的讲解员,也没有刺眼的闪光灯,每个展区都用独特的背景和气质将参观者包围,促使人们调动所有的感官,感受自然的宏伟。

比如展出深海动物的日本海沟区,完全是一片黑暗,仅有的紫外线灯也无比微弱,为了看清水箱里微小的深海动物,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双眼的肌肉将瞳孔放大的努力。

以海岛、沙滩闻名的马尔代夫区,则直接开辟成了一个50平方米左右的浅水触摸池,可以亲手触摸鳐鱼的背部,感觉滑润得像一块果冻,和它们粗犷的外表截然相反。

在相邻的福克兰群岛区,凤头黄眉企鹅的喧嚣叫声和体味,让我吓了一大跳。

海游馆最大的展区是太平洋西北部,亲潮(千岛寒流)与黑潮(日本暖流)在此汇聚,为日本海域带来了丰富的生命体。

这个展区是一座巨型水箱,深9米,宽34米,蓄水5400吨,使用了1.5倍于当时年产量的亚克力材料,开创了亚克力水箱的先河。

也只有这么大的水箱,才能容得下世界上最大的软骨鱼类――鲸鲨,它可以长到 12米长、20吨重,体积相当于两辆大巴车。

在野生环境中,鲸鲨可以下潜到980米深,迁徙1.3万公里远,因此在全世界的温暖水域中都能找到它的身影。

但它也远比外表看上去要脆弱,由于巨型身材带来的巨型鱼鳍,它成了备受青睐的“鱼翅收割”的对象。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鲸鲨,它青灰色的皮肤上星罗密布着白斑,身体呈倒三角形,宽阔的脑袋把小眼睛挤到两边,有种呆萌的气质,但体型带来的震撼依然很强烈。

看着它在水中仿佛失重般划过,我情不自禁地为它的温和淡雅所折服――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动物存在呢?它并非为我而存在,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想到自己之前放话说“谁还没看过鲨鱼啊”,惟有惭愧。

除了鲸鲨,其他鲨鱼、鳐鱼和硬骨鱼类一起,组成了不可分割的太平洋生态。

水箱的一个角落,我发现了一个由清洁鱼开设的小“诊所”,一只石斑鱼正在候诊,它张开嘴巴,让清洁鱼进入口腔,清理寄生虫和死皮,二鱼的配合十分默契。

环游完“太平洋”,出口处还有一个名为“颜博”的特展,专门展出各种有着奇怪颜值的鱼类,箱?、刺豚等萌物,以及“我很丑但很温柔”的石头鱼、蝎子鱼等都在其中。

展区还有互动游戏,可以通过摄像头识别面部,把游客的脸改成鱼颜。

大阪海游馆有着世界级的建筑设计与丰容水平,“生命之环”的主题能启发更多关于地球的思考,策展细节也有很多日本特色,比如“卖萌”,馆内的咖啡厅还有鲸鲨冰激凌与蓝海冰激凌发售。

里斯本水族馆   一个为“所有人”打造的海洋剧场   里斯本海洋馆建于1998年――航海家达?伽马发现印度航线500 周年之际,作为以“海洋,未来的财富”为主题的里斯本世博会的会馆之一。

“当时葡萄牙首相先生对我说,我可以选择奥利瓦港的任何一边……我说不,我不想把它(里斯本海洋馆)建在岸边。

我想建在水里。

”一头银发的建筑师彼得?车梅耶夫在镜头前笑着说,“然后所有人都吓呆了!”   彼得?车梅耶夫,美国人,毕业于哈佛设计研究院,是大名鼎鼎的水族馆建筑大师,曾为美国的波士顿、巴尔的摩、田纳西、阿拉斯加和意大利热那亚等地设计建造了大型水族馆,每一座都成为炙手可热的地标建筑,并为当地经济带来了持久的振兴。

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车梅耶夫的构想是天方夜谭,但如今,穿过港口空旷的万博公园,就能看见一座六层楼高的方正建筑屹立在水中,只通过一道廊桥与河岸相连,顶上立着桅杆状的金属栏杆,仿佛一艘正待扬帆启航的巨船,又似一座绝世独立的岛屿。

建筑师的灵感来自指南针,摆脱了陆地的限制,这座建筑得以朝向正南正北,四面分别指向四大洋,昭示着海洋馆与地球的联结。

踏上馆外的红砖地,身边有循环流动的喷泉水幕。

2011年建成的“海之楼”,周身由鳞片状的白色瓷砖覆盖,像一尊轻盈的祭海礼器。

联系到大航海时期葡萄牙对瓷器的狂热,这也许也是东方文化在殖民者土地上一种反向渗透的印记。

“海之楼”是为餐厅、商店和临时展览而扩建的,通往主海洋馆的廊桥,室外段并不长,内部却颇有些距离,设计师的用心,使得这段路程并不无趣――内墙用彩色马赛克拼贴成各种海洋动物的图案,天花板上装饰了牛皮纸板做的海龟雕塑,呼应着一个临时展览的主题。

海洋馆的四角开辟为四个展区――北大西洋、南极大洋、温带太平洋和热带印度洋,每一展区都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开创性地将海鸟、鱼类、哺乳动物乃至植物作为一个整体展出,硬是在室内造出了自然的真实切面。

展览空间分为上下两层,比如北大西洋展区,上层主要展现寒带礁岩密布的海岸线,岸上生长着红豆杉等欧洲常见树种,大西洋海鹦以岸边的岩洞为巢;下层用来展示水下部分,海鸟们不时潜入水下,与斑马鲷、长吻鱼等水中邻居同游,在用沙子填出的“海底”,能见到比目鱼和?c?K鱼的踪迹。

除了20万公升的分区水箱,各展区还有独立的小水箱,展出与其他物种合不来的家伙――毕竟,很难想象水母、海马和太平洋大章鱼能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每个展区都有自己的明星物种,北大西洋展区是大西洋海鹦,南极大洋是麦哲伦企鹅和风头黄眉企鹅,太平洋是海獭,印度洋则是珊瑚礁,“镇馆之宝”是那两只欧洲仅有的能在水族馆里看到的海獭,它们借助毛皮的浮力就能悠闲地漂在水面上,那种憨态使得所有人都开心不已。

中央展区是一座30万公升级的巨大水箱,以透明亚克力材料与四个分展区相隔,它代表着广阔的公海,汇集了能在不同栖息地间迁徙的适应性物种,如鲨鱼、鳐鱼、梭子鱼、石斑鱼等。

五大展区彼此相连, 像一幅漫长的蓝色画卷,也象征着地球上的海洋都是彼此联通的,在这里,能看到翼展两米的蝠鲼拍打着双翼缓缓巡游,成群结队的科利鲭永远整齐划一,身材扁平的大西洋棘白鲳闪亮如银盘,虎背熊腰的高鳍真鲨一摆尾就能掀起一股气场,还有如同巨大的灰色圆月的翻车鱼,靠着不成比例的两幅小鳍和尾部裙边艰难地挪动,它是世界上体型最大、产卵最多的硬骨鱼类,也是里斯本水族馆的另一个亮点。

在车梅耶夫看来,水族馆并不是一个干巴巴的?f教场所,而更像是一座剧院,海洋生物便是舞台上的演员,用多样化的形态和生存方式,给予观赏者一种超越书本的情感体验。

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近年来他一直致力于降低外在建筑的存在感,同时更加微妙地利用内部空间,模拟自然生态条件,馆内的解说标识也尽量减少。

里斯本海洋馆包含了450个物种、16000多个个体,贴近自然的展出效果,也带来惊人的工作量。

建馆初期,工作人员花了几个月,才把海鸟、水母、海獭和椰子树等生物从世界各地安全汇集到馆中,一些来自智利的企鹅,在原籍采集的时候还是鸟蛋,是在漫长的运输途中孵化出来的;还有20只浅海长尾鲨,是装在巨型水箱里运来的,因为鲨鱼必须一直保持游动,才能从水中获得氧气。

最艰巨的任务,还是要防止这些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安家的动物互相攻击。

怎样才能使捕食者和它们的猎物在一个水箱里和平共处?答案很简单――喂饱它们。

水族馆每天都要确保“敏感对象”――比如鲨鱼和石斑鱼――的喂食,肚子不饿的时候,这些家伙看谁都挺顺眼。

“海之楼”2015年新加入的临时展览,是水族园艺大师天野尚的遗作,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自然造景水族箱,它秉承了日本文化中“?骷拧钡?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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