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雀_东方云雀,郎毓秀

有着了不起的父亲,   更有位名扬四海的师傅。

她十五岁进入音乐学院,十六岁就在法国出了唱片,发行遍布整个东南亚。

她的声音,吸引众人走进音乐厅。

她创造奇迹,   她便是上海女郎,郎毓秀

近代摄影之父。

在“黄、喻、周、郎”美声四大名旦享誉海外的时代,与“Miss郎”声名并肩的,有位近代摄影之父“Mr郎”, 郎毓秀父亲,郎静山

郎毓秀的祖父原是清末的武官,后来做了湘军幕府的文案,这位青年才俊可谓是能文能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戏曲音乐、金玉古玩的行当里也是结交广阔,频频与当时的名士雅集;此外,还是个超级京剧须角票友。

成长于这样一个充溢着名士文化气息的家庭里,郎静山对新事物、特别是西洋舶来品总保持着高度的好奇。

郎毓秀回忆父亲时总是提到当时他每日必去的一个地方,百货公司。

郎静山眼里,百货公司就像博物馆,就像洋务科技的展厅,成列的千百种商品都来自另一个社会,另一片天地。

从这里,他开始发掘和追逐心中的梦,虽然这梦只是套着西方外壳、有着中国魂魄。

父亲不擅理家,却懂得生活――这是时年六岁的郎毓秀对于还保留着公子性情的郎静山的概括。

他广博的爱好与对西洋音乐的狂热,让郎毓秀从小便对西洋艺术有份莫名的亲切感。

他的为人豪爽、交友甚广,为郎毓秀的成长发展提供了优厚条件。

郎毓秀,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时一定是参透了这孩子钟灵毓秀的本质。

最好的璞玉需要最好的工匠去细细雕琢,而郎静山恰恰正是那位慧眼识玉的伯乐,也正是这位卓越的父亲,将女儿的一生推向了一个领域的高峰。

东方云雀生   郎毓秀爱唱歌,就像郎静山摄影一样。

郎静山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女儿嗓音有可发掘的潜质,又见她着实迷恋上西洋音乐――那执着的模样就像当年自己才迷上摄影晒像时一样。

这种对艺术的热爱,仿佛是她和父亲彼此心心相惜的某种连接。

他甚至能从女儿身上看到自己青年时代,对理想渴慕而执着的身影。

一次,学校要排演黎锦晖作曲的《麻雀与小孩》的歌舞剧,能歌擅舞的小毓秀很幸运地被众人选为主角。

这下可乐坏了一家人,特别是身为艺术家的父亲,几乎把这场小孩子的游戏看成了当时家庭里最大的事件来对待。

他腾出宝贵的工作时间,连夜为小毓秀设计出样式别致新颖的戏服。

正是这次成功的舞台体验,坚定了小毓秀音乐表演艺术的热爱,那五光十色的绚丽舞台,如同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个年轻女子,她决定为这个美丽的梦而不断追寻,哪怕用尽一生。

1936年,时年18岁的郎毓秀父亲朋友冼星海的鼓励下,决定去比利时深造,为此专门找到精通法语的肖济医生补习语言。

哪知两人日久生情,补习老师成为了她的丈夫,陪她走完后半生的音乐之路。

肖济八岁跟随大哥去法国,从小便接受欧洲正统教育。

高中毕业时,退休了的父亲去信叫兄弟俩立刻回国。

所以即便后来与郎毓秀定居四川,两人在一起时还仍坚持着用法语对话。

郎毓秀说,丈夫自幼长在法国,母语基本就是法语,平时生活交流起来更方便,而自己也可以多维持外语水平。

1941年,23岁的郎毓秀结束了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四年的学习,决定回国。

此时祖国正在遭受着日本兵火的蹂躏。

回国后的郎毓秀参加了抗战义演。

当时抗战的条件相当艰苦,演员们和战士们一样少吃少喝,很多天都不能洗澡。

很难想象对生活和美有着严苛追求的她是如何坚持,直到最后身体吃不消被连长抬下来。

回忆起那段时光,郎毓秀眼里并没有闪现艰苦年月给人带来的沧桑,而是微笑着说那段时间从少数民族官兵学会不少民族歌曲,一位朝鲜的女上尉教了她十多首朝鲜族歌曲。

抗战结束,国内形势逐渐稳定。

郎毓秀丈夫萌发了继续学习的想法,通过法国朋友的帮助,得到奖学金再赴美国。

她觉得还应该研习一下美洲的教育体系,选择了作曲和管风琴。

那一年,她刚好三十岁,在国内有了稳定的事业,刚刚生下第三个孩子。

似乎对任何女性而言,这都是一个绝好的年纪,本应继续固守事业,在家相夫教子,郎毓秀却执著地要继续艺术之路。

最终得到丈夫的理解包容,将还是婴儿的两个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照顾,带着三岁的大女儿开始他们越洋求学的生涯。

从上海名媛到成都外婆。

之后的十年动乱,给郎毓秀带来最大的苦痛不是亲人离散,不是和丈夫分隔两处,而是被迫禁声十年

了解表演艺术的人都知道,歌唱家四十岁的年华是多么的宝贵,又是多么的短促。

那黄金般的十年正是歌手嗓音、修养和舞台经验积累到最好的时候。

郎毓秀想唱,只想一刻不停地唱,却在这十年被禁止发声。

“补不回来了,平反后我就开始了恢复嗓音的练习。

一本本练声曲都唱完了,好在美声的方法好,嗓音还是回来了。

不过很多以前拿手的高难度曲子都已经不能再唱。

”   平反后,她第一次开声便发现了自己嗓音的变化,不禁失声痛哭。

至此她每日大半天地埋头于琴房,从音阶到气息练习。

经过艰苦的练习,她的声音又找回来了,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在这个舞台上停留下去了。

于是,她开了最后一次告别舞台音乐会。

音乐会开始前,郎毓秀一直担心,十年没有登台了,观众还记得她么?可当她忐忑地走上舞台时,暴雨般的掌声畅响了音乐厅。

如今这位昔日的歌剧名伶,隐居于大学校园的某处小楼里。

肖老先生去世的那年,郎毓秀没敢再回这个住了多年的老屋。

许多人都曾担心她不能挺过这一劫,一个月后,她又默然无声地搬回了这间带着回忆与甜蜜的寓所。

当岁月走尽年华老去,能与我们相拥的,便是那旧时的美好记忆。

纵然偶尔孤寂,也能让人心生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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