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构建的斑斓世界:自然与心灵完美融合

摘要:威廉?卡伦?布莱恩特是美国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及新闻编辑。

在他的笔下,大自然美好和神性得到了充分的彰显,鸟兽虫鱼,风雨花草共同演绎了自然的细腻之美,生命的律动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阐述了布莱恩特是如何在其自然诗中运用微观的意象来构建瑰丽的艺术世界。

他对色彩的混搭使用往往超越常识,营造出自由洒脱的氛围;诗行间情调的突转往往令人措手不及,使情感的封闭空间被打破。

被赋予神性的大自然与人的心灵得到了完美的融合,这样的融合是纯净的,也是无限的。

读者往往很难在合上诗篇的那一瞬间就从这诗意的世界抽身离去,而是久久地徜徉在广阔的想象空间,享用着由文学艺术所带来的怡然的芬芳与心灵的畅快。

毕业论文网   关键词:自然心灵意象色彩;神性;对比   中图分类号:I106.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0)36—0262—02      威廉?卡伦?布莱恩特(1794―1878)是美国第一位享有国际盛名的浪漫主义抒情诗人,也是一位出色的批评家、新闻编辑和政治活动家。

他引导美国诗歌摆脱了古典主义模式的陈旧束缚,使之进入了一个朴实、清新、雅致的新时期,也为后来的浪漫主义诗人如惠特曼自有奔放的风格奠定了基础。

布莱恩特的诗集包括《诗集》(1832年)、《泉水与其他》(1842年)、《白足鹿及其他诗》(1844年)、《诗三十首》(1864年)、《自然之声》(1865年)、《似水流年》(1876年)、《游历者的信札》(1850年)等,其中家喻户晓的诗篇有《关于死亡的冥想》、《致水鸟》、《黄香堇》等。

文学理论作品包括《论诗的本质》、《论诗的价值和应用》、《论诗以及我们的时代、国家的关系》和《论独创性和模仿》等。

他在晚年则采用无韵诗翻译了荷马的《伊利亚特》(1870年)和《奥德赛》(2卷,1871―1873年),在成功进行了个性化创造的同时,保留了原诗的典雅和宏大的气势。

布莱恩特对大自然充满着无限的热爱,并将其视为艺术创作灵感的源泉之一。

自然给予的不仅是美的熏陶,更是智慧的启迪、对生命真谛的深刻感悟以及与自我灵魂对话的契机。

而且自幼就喜爱在林中漫步的他将自己的心灵自然、向生活敞开,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生活的时空拓展到了无限。

凭着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活泼新颖的想象力,他往往能捕捉到大自然中最为细腻的魅力,创作出具有美国民族风格的作品。

在他看来,所有诗歌的题材――包括美好、崇高、激情、黑暗与罪恶,都可以在自己祖国的疆土上找到,美国也是一个物资丰饶的国家,本土诗人要擅于巧妙与创造性地运用这些资源(William Cullen Bryant,1955)来抒写美国的广袤雄壮和泥土芬芳。

一、微观质朴的意象构建斑斓的艺术世界   美国著名的散文家爱默生曾称赞布莱恩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向世人揭示了中国的北方景色――夏日的盛装、秋天的斑斑褐色以及隆冬的明与暗的诗人”。

布莱恩特自然诗常常采用微观质朴的意象来咏志和抒情,在他的文本世界里,一切平凡的事物一旦插上想象与联想的翅膀,就变得充满了诗意和神秘感。

他的意象体系中包括了林地、岩石、雷风电雨、云朵、小溪、大海、鸟类、 昆虫以及各种具有美国特色的树木和花朵等等,几乎涵盖了他在生活中所能观察到的所有事物。

值得注意的是,布莱恩特似乎很少青睐于宏大的意象,这大概也显示出了诗人清雅低调的风格。

他乐于从平凡中发掘美好,探索生活的真理。

在《黄香堇》中,由山毛榉、黄香堇、土黄色田野与冰冷的雪堤共同营造的唯美亲切的氛围总让人回归一种怡然轻松的生活态度;《致水鸟》中的露滴儿、孤独远飞的水鸟、猎鸟人、泥泞的湖岸、无垠的长空及渺无人迹的海滨和沙漠共同呈现了一幅故事性较强的水墨画,水鸟勇往直前的坚定与对未来的雄心壮志虽伴着一种伤感的情绪,却深深地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啊,绝顶美丽的乡间姑娘》中的林木、绿枝叶、平静的清泉、细嫩的香草、清静的空气和无声的水面勾勒出乡间姑娘俏皮纯净,淡雅如水的清新气质。

在《致皱缘龙胆》中,布莱恩特则倾心于开蓝花的流苏龙胆、紫罗兰、穿紫衣的耧斗菜、凛冽的夜霜、蜿蜒的溪泉和美好恬静的花蕊。

请欣赏以下诗行:“Thou blossom bright with autumn dew,/And colored with the heaven’s own blue,/ That openest when the quiet light,/ Succeeds the keen and frosty night./ Thou comest not when violets lean,/ O’er wandering brooks and springs unseen,/ Or columbines,in purple dressed,/ Nod o’er the ground—bird’s hidden nest.” 诗人用这些意象烘托出天景合一的美好意境,也表达了自己对生死的超脱态度。

许多看似平凡而不起眼儿的意象都在布莱恩特的笔下具有了独特的气质和品格,它们的生命力在诗行中久久地流溢着。

二、色调的混搭演绎更深刻的和谐   在布莱恩特自然诗中,色彩的混搭常常能产生一种跳跃惊异的效果,颠覆读者的审美期待。

这种混搭并非简单直接地把各种风格的色彩放在一起做加减法,而是把它们主次得当地组合在一起。

色彩的混搭能否成功地描绘有意味的境界,提升诗歌的主旨,还要看它是否演绎了更深刻的和谐。

布莱恩特为自己开放了一条宣泄、表达自由的幽径,用色彩来表达每个人心灵与灵魂深处的感悟。

诗歌表面的错乱、突兀与不和谐常常孕育着更高层次的和谐与诗意。

实际上,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性情、创造力与瞬间的真实的感觉来搭配自己的个性与生活。

或许这种对事物随意的改造和运用毫无章法可言,但却蕴涵着最为真实的性情和最为独到的领悟。

在《黄香堇》中,诗行“And I have seen thee blossoming,/ Beside the snow—bank’s edges cold./ Thy parent sun,who bade thee view,/ Pale skies,and chilling moisture sip./ Has bathed thee in his own bright hue,/ And streaked with jet thy glowing lip.”就蕴涵了两种色彩的混搭:雪的白色、鲜艳的唇色与玉的墨黑。

刚才还是纯净白皙的背景,美丽动人的人物霎时间就转化为灵性十足的高贵与神秘。

起初这确实让人感觉突兀,可仔细揣摩后便会捕捉到:把反差鲜明的色彩并置起来,为意象增添了一份细腻、别致与剔透,回味无尽。

此时的黄香堇仿佛一位穿惯了职业装的白领女性,忽然着一席优雅的晚礼服,惊艳的走到你的面前,扫除了一切的循规蹈矩,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清香,一种洒脱,即便是瞬息的,也足够让心灵释放,思想流动。

三、情调的突转阐释生死与神恩   阅读布莱恩特自然诗就是一个不断挑战审美期待,颠覆审美趣味的过程。

这主要是因为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情调的突转,往往从一种极致跳跃到另一种绝对相反的极致,总让人措手不及,又不得不紧接着阅读下去以了隐含的意味,反而容易获得一种具有颠覆性质的审美快感。

也正是借着这种情调的突转诗人热情而饶有兴味地向我们慢慢展开生死与神恩的画卷。

布莱恩特的生死观带有宿命论的特质,他总是有意或无意的流露出对世事变迁,人情冷暖的必然性的认同。

人和物一样无法抗拒最终的命运和人生渐变的过程,但是人是能够选择该以何种态度来对待的。

与此同时,诗人对事物的视角总是内含宗教意味的,一方面他很强调神恩的照耀,相信上帝是决定万物生存及死亡的命运判决者。

文学是对人生经验及体验的文化表征。

布莱恩特是加尔文教徒。

根据加尔文教义,世界是从中可以窥见上帝的一面镜子,人可以从万物之中汲取道德与伦理的教益。

他喜爱将道德情感与精神感知注入事物,又善于用美好雅致的意象来加强道德情感与精神感悟。

在他看来,大自然与城市都充满了神性和魅力。

他不喜欢封闭空间,却酷爱无边无际的世界。

另一方面他又鼓励我们应以积极乐观的姿态面对生活,去发现和赏析生活的美好和甜蜜,通过自然与上帝交流,讲求大宇宙(生存环境)与小宇宙(人的“自我”)的融合和交流,从而在认知方面得以增强,在灵魂深处得以升华。

在《皱缘龙胆》中,诗人先是描写了龙胆在经过了一番蛰伏于坚韧之后优雅盛开的姿态,然后又将笔触突然伸向树木凋零鸟飞尽的萧条景象,表现了一切陈旧之物都将渐渐退去,一番崭新的景致将跃然眼前。

布莱恩特视死亡为自然的一部分,是一种必然的结局。

他认为,人应该对死亡坦然洒脱且无所畏惧地活在当下,因为死亡时对自然的复归于融合。

诗人由此出乎意料的给人一种空间及时间深度转换的快感。

《林地路口题词》一开始便诚恳的阐释了这个世界充满了罪恶、苦难与哀愁,颇有一种无奈和感伤的情调,然而紧接着却抒写了林地风景带来的静谧与悠然。

宁静的树荫、甜美的微风、意志昂扬的树枝、嬉闹的鸟儿、欢快的松鼠、舞蹈的虫子,还有盘旋的树根、饮水的鹪鹩都让人在世事挣扎的诸多烦恼一扫而去,映入脑海的是一幅境界开阔的水墨画,灵秀生动,既抒发了主观情趣,又彰显了生活气息。

四、结语   布莱恩特自然意象丰富,充满了无限的神秘色彩及律动感,生命的活力从未在诗行中消逝过。

人与万物的融合,与自然的交流始终贯穿他的作品。

人的生存不再是孤独的,艰涩的,而往往被赋予神恩的照耀,伴随着心灵的指引,以一种超脱乐观的精神去面对生活,看待生存与死亡,探寻生命的奥秘,寻找灵魂的纯净,思想的提升。

爱默生曾在散文《诗人》中谈道,“人只有一半是他自己,另一半是他的表达能力”(The man is only half himself,the other half is his expression)。

每一位作家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言说与表达方式,它们各自彰显了不同的艺术创作思维和技艺,值得我们去赏析和研究。

布莱恩特的诗歌是中国水墨画与西方油画的精湛结合,既具有中国水墨画开阔的意境,讲究气韵生动;又内含丰富的色彩,立体感强烈,节奏流畅,诗意空间广阔,铿锵有力。

在其作品中,布莱恩特的自我意识(self—awareness)并非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圈子,而是一种探求世界、寻找生命真理的认知模式,也是一种表现世界的个性方式,还是一种表达和彰显自我的有效渠道。

参考文献:   [1]William Cullen Bryant.“On Poetry in its Relation to Our Age and Country”.Concious Voices: The Collection of American Poems from the 17th Century to Contemporary[M].Albert D.Van Nostrand & Charles H.Watts(eds.).The Liberal Arts Press: New York,1955.   [2]William Cullen Bryant.The letters of William Cullen Bryant[M].William Cullen Bryant & Thomas G.Voss(eds.).New York: Fordham University Press,1992.   [3]William Cullen Bryant.Poems[M].New York:D.Appleton & Co.,1873.   [4]杨晓峰.英美文学精华[M].南京:河海大学出版社,2006.[责任编辑 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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