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婚姻吧 [默默地守住终身]

那时,他们都在读书。

黄昏的女中门口,他常常安静的倚树而立,盼着她盈盈的身影,送出或收回几本书和厚厚的一摞书稿,看着她浅浅地笑,便讷讷地再无言语。

第二年,他北上求学,匆匆地走了,不懂得许下等待的承诺,也不知道预约年轻的爱情。

学成归来,却得知她已嫁作他人妇。

望眼欲穿的见面,却沉默地令人心痛。

他留了下来,在离她家不远的学校里教书。

在那个颠倒的“文革”年代,是他黑暗的末日,而她却因丈夫是工人而免遭迫害。

狂乱的人们和大着肚子的她簇拥到批斗台前。

凌乱不堪、空洞的眼神越过她的头顶。

她静默良久,一言不发,将手中的臭鸡蛋轻投在他脚边。

秽物暴风雨般袭来。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她隐忍的泪,点点洒在他的心头。

他被遣送乡下改造,回城的时候,她已是独身一人,丈夫打“派”仗死了,她带着三岁的孩子,过得艰苦。

他常去帮她,送米买煤,打扫整理,穿越大半个城市,风尘仆仆地照看着她残缺的家。

人们都以为他们会结合,可他却娶了另外的女子。

结婚那天,她来了,带着孩子还有微笑的祝福,如同如水的君子之交,却是最后的相见。

从此,偌大的城市,只有间或的消息,让他和她惦念着彼此。

后来,他换了工作,搬了新房,有了孩子,升了职位,很多的时候,他的脸上也会挂着满足的笑容。

就这样过来了,日子像一杯隔夜的茶,淡然如常,宠辱不惊。

许多年后的春天,忽然传来故人的消息,柔弱的她,终于不必再忍受人世的纷繁和艰辛,去了。

他颤巍巍地爬上阁楼,从经年不用的旧物中,找出一只木匣,古朴的样式,漆着年代久远的红漆,一把锁已是锈迹斑斑,他却如珍宝般怀抱着,怔怔地坐在窗前。

三天后,一向康乐的他突然辞世,晨曦中,一脸安详,枯干的手,轻合在斑驳的铜锁上。

儿女们匆忙料理后事,却遍寻不着开启木匣的钥匙,无奈便砸开了锁。

匣中,有一封信,属于母亲之外的另一个女人。

泛黄的纸,干净地叠着,静静地封存了半个世纪的回忆。

信上,只有一句话:   “今生,就这样了。

来世吧,来世,我们重新相爱。

”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两个人,用心地幸福着,所有的认真,只为了这份渺茫的承诺,就默默地守住终身!   陈瞒摘自《人生与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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