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送情报|智送情报故事

五十多年前距长白山脚十五里有三多户人村庄。

庄东有土坯墙茅草顶破房。

这座房子虽不起眼但却是抗日军密交通员葛爷藏身处。

葛爷七十岁了长得枯干瘦驼背弓腰山羊胡子早已花白秃顶还烂眼边儿。

这副模样颇能麻痹日伪军

他常常敌人眼皮底下走走把情报及送到山里抗首长作策提供依据。

敌人猜测这带有抗地下交通便悬赏破获但折腾了两三年连这交通员是什么样人都没弄明白。

天村庄逢集。

葛爷拿着张黄鼠狼皮到集上卖。

不久收购毛皮贩走葛爷迎上说“老客我这张黄鼠狼皮卖给你钱你看着给吧。

”贩说“老爷子真痛快”将毛皮接到手里看了看称赞道“皮子”贩说完就把毛皮扔进挑着箩筐里又说“我不能亏了你给你价钱。

”说着掏出钱递给葛爷

葛爷到无人处看那钱从里面出夹着油纸包折成巧四边形情报

他估摸眼下已是秋天了鬼子对抗日军扫荡就要开始了他恨不得马上把这情报交到下交通员手里。

交通员老韩是五十多岁汉子他住处是山崖上十分隐蔽山洞。

进山老韩没有别道儿可走只能走路走路必须敌人卡子

卡子由班伪军把守日夜有人岗严格盘问往行人捕捉所谓“可疑分子”。

秋天临敌人卡子那儿加强了防增派了几日鬼子还配备了条凶恶狼狗

鬼子兵头目叫三木正雄是既阴险狡诈又残忍狠毒伙。

葛爷对日鬼子有着仇恨他六岁女儿被鬼子糟蹋掐死了老伴也被鬼子用刺刀挑开了肚子。

葛爷给抗当交通员便把生死置外了。

可是怎样才能通卡子呢?忽然他发现伪村长姜二癞子摇摇晃晃迎面走。

姜二癞子长脑袋细高儿跟瘦猴似原是远近有名无赖日人了他卖身投靠竟取得鬼子欢心年前当上了村长。

这下子他神气十足了常斜叼着烟卷儿村里走走征税收捐集粮派工抓丁绑人竭尽全力地日鬼子效劳。

葛爷见二癞子已看见了他便搭讪地问“村长忙啥呢?”姜二癞子横了葛爷眼张嘴露出两颗明晃晃金牙“忙啥?忙着派工呗如今日人倡导共存共荣、日亲善谁不想向日皇军献殷勤讨欢心?可咱村这些臭鱼烂蒜听我说派工这说里正有事脱不开身那说头痛屁股痒身子不舒展都不往前抢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贱种。

葛爷试探地问“村长你派工干什么?”姜二癞子说“干什么?给皇军伐木打柴啊。

眼下天气冷了卡子里皇军能冻着?不准备柴禾行吗?三木太君说要十人我跑了半天不容易到九还缺呢。

葛爷心动机会了这真是正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便说“村长你别难缺人不要紧我吧。

姜二癞子斜眼打量了葛爷会儿说“葛老头你和我闹着玩儿啊?”葛爷忙说“村长说哪里话眼下是谈正事我怎能和闹笑话”姜二癞子说“你糟老头子干得了重活么?”葛爷说“我身板不强干不了重能干轻修枝打杈还行啊。

姜二癞子紧绷脸有了笑容说“葛老头你收拾下会儿到村公所集合。

回到屋里葛爷将包了油纸情报卷成又细又短卷儿又出根线将线头系己颗臼齿上。

他臼齿两边有空隙正拴线。

葛爷情报填进嘴里用力往下咽。

别看平日里咽饭菜挺顺当现咽情报卷儿实不易。

他使了几回劲儿噎得流出了眼泪才算把情报卷儿咽下。

葛爷想你三木正雄检得再严总不见得看我食道吧。

我把情报放食道里安全。

有线牵着它不能滑到肚里。

葛爷处理停当从门出把砍柴斧子拿着便往村公所走。

姜二癞子带着十提斧扛锯民工出发了。

没走多久就到卡子跟前。

姜二癞子离老远就喊“三木太君伐木打柴人我带了。

卡子鬼子伪军如临敌持枪跑出岗楼路口成横排。

戴眼镜挎洋刀三木正雄牵着狼狗走仔细审视着二癞子带这十民工。

打量了久也没说话看得人心里发毛。

看完猛挥手“统统检”你说怪不民工共十人三木对那九身体强健青年村民不感兴趣示别鬼子伪军检他们而对驼背弓腰又矮又又瘦弱葛爷却起。

三木望着姜二癞子“你把他老头子弄?”姜二癞子陪笑道“太君人手不够岁数事情有这老头子活计会干皇军效力。

三木沉思片刻把凌厉目光向葛爷盯了片刻猛地把揪住葛爷胸前衣“你抗交通员是?”姜二癞子旁忙说“太君他抗交通员不是我熟悉他他是良民哪”三木瞪了姜二癞子眼斥责道“我没问你你不许插言。

”又逼视着葛爷

“你是抗交通员?”葛爷心里冷笑暗暗骂道“你别诈我你们这群蠢猪抗交通员就你们面前你们也认不出。

三木“刷”地抽出洋刀横架葛爷脖子上吼道“你死了死了有。

”说话那只狼狗龇牙咧嘴地围着葛爷悠还葛爷身上直嗅。

葛爷装作害怕样子躲闪着对三木说“太君它要吃我。

三木哈哈笑喝住狼狗收回洋刀对着旁边日伪军挥手“检干活。

”立几鬼子兵把葛爷围住七手八脚地身。

不光把身上摸遍还把衣袋拽出看了把鞋脱下往鞋窠里看了把毡帽头翻看了甚至把破夹袄补丁撕开往窟窿眼儿看了……折腾了顿什么也没出。

鬼子不甘心又让葛爷开裤带提着裤腰使劲儿抖擞见没出什么东西那鬼子便让葛爷退下裤子他撅着屁股往裤裆和裤筒里望了半天仍没发现可疑物。

三木舒了口气对葛爷消除了怀疑就这葛爷嗓子眼儿阵奇痒想呕吐。

葛爷暗说不如呕把情报卷儿吐出切都完了。

绝对不能呕吐定得多坚持会儿混。

他竭力憋着以致腮子有些扭歪脸上呈现出奇怪神情。

这使三木疑惑马上凑到葛爷眼前“你嘴里什么有把嘴张开”葛爷心里咯噔下暗想若让三木往嘴里看非露破绽不可不能让他发现什么弄糟了就前功尽弃了。

三木让他张嘴他也不能不张是便把嘴半张半闭装作要打喷嚏样子“啊”他故放音量并猛地把嘴对准三木脸喷出股热气仿佛那“啊”声音马上就发出。

三木没有提防忽然被股气流冲击鼻孔不禁退两步连忙掩住鼻孔骂道“巴嘎牙鲁齐库肖(日语混蛋畜牲)你臭气……宜努德斯(日语狗)”三木葛爷猛踹脚“滚统统滚”。

没多长他们就到山根下姜二癞子也不让伙儿喘口气就催命鬼似督促伙儿干起。

会儿葛爷擦着汗对姜二癞子说“村长我歇歇气儿到坟上给老伴、女儿添把土再回干。

姜二癞子便叮嘱道“快快回别耽误干活儿。

葛爷答应声就顺着山道钻进树林里了。

民工们卡子三木正雄心里直不踏实。

他感到刚才处置不得当应该派两兵监视民工干活儿哪能让他们己往山上呢?再说那老头挺怪他怎么有胆量朝他打喷嚏还要朝他身上呕吐脏物呢?会不会有名堂?想到这儿他拿起望远镜往山根那儿看干活人里没有那老头。

咦老头上哪儿了?他感到问题严重了便带狼狗伪军向山根赶。

到了干活儿地方三木正雄劈头就问“老头哪里干活?”姜二癞子葛爷还没影儿暗暗叫苦他不敢隐瞒只以实相告“太君老头到那边坟上添土了。

”“啪”耳光抽姜二癞子面颊上三木心急火燎地骂道“巴嘎牙鲁什么坟上添土我看抗交通员情报送。

你放走他死了死了。

姜二癞子听吓得魂不附体。

三木恶狠狠地说“老头追不回我你算账。

”边说边拔出战刀朝前挥牵着狼狗就追了。

再说葛爷走了不少路摇摇晃晃十分吃力猛听山下有喧哗声和脚步声不三木正雄然带着日伪军追了越越近。

他知道己年老体衰坚持不住了心里默念着别倒下别倒下。

这从树隙奔出野人模样山里汉子葛爷高兴地叫了声“老韩”原老韩刚才正山洞里闷坐寻思这两天葛爷可能上山忽听山下响起枪声估摸可能是葛爷上山遇到了麻烦便跨沟穿林迎下山。

葛爷望着老韩说“你得正我还愁到不了你住山洞呢。

”老韩说“我搀着你。

葛爷说“不用了我就这儿办理交接吧。

鬼子狼狗鼻子挺尖我若跟随你它非闻着气味不可你那交通就要暴露了。

再说鬼子很快就撵上了咱可得抓紧。

”说着伸手到嘴里抓那根线哪知拴臼齿上线不知什么候断了情报卡食道口拽不上了。

葛爷头上“唰”地下冒出了汗珠老韩也急得要命。

这喧哗声更了已能看见日伪军身影了。

怎么办?事不宜迟葛爷忽然看见老韩紧裹腿上插着把匕首便“嗖”地下抽出交给老韩。

老韩明白葛爷思吃惊。

葛爷说“老韩我活了七十多岁寿命不算短了不可惜啊。

”老韩垂下头木雕泥塑般。

葛爷恳切地说“老韩我人命算不了什么情报工作事。

我条命换多日伪军命值得”老韩依然不动拿匕首手颤抖起。

这几年他隐居山里整天和野兽打交道他刀杀死了多少獐狍狼熊从没手软可现面对位德高望重、奔波劳碌、功绩卓越老人他怎能下得了手?追日伪军越发近了严峻事态不容人拖延迟疑葛爷说“老韩你下不了手我己。

”他从老韩手里夺匕首“噗”地下把锋利匕首插进己食道。

紧接着搅剜那情报卷儿随着迸溅热血翻了出……。

敌人怪叫和狼狗狂吠声老韩伸手抓起带血情报狠狠抹把夺眶而出泪水迅疾地蹿向密林深处……。

抗首长根据老韩送情报断地调整了战斗部署。

二天夜里当日鬼子列装满军火货车减慢速往老岭隧道里行驶铁路突然被抗战士炸毁军车翻入山涧响声隆隆火光冲天。

三天凌晨日皇军侵占长白山区精锐部队龟板师团部分进山扫荡通条险峻无名沟遭到我抗主力伏击死伤甚多锐气减……。

半月老韩到旧地寻觅。

葛爷遗体已被山里群众就地收殓掩埋。

老韩折了根苍翠松枝和把火红枫叶扎成精巧别致花束放葛爷坟前他低头默哀伫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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