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增产卖驴】梁不插卖布

增产第一次卖驴的事儿发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

那一天,梁老汉也就是梁增产他爹起了个大早,匆匆扒几口饭,就牵着驴往镇上赶。

老汉想卖掉家里养了十来年的那头老得干不动活的老叫驴。

到了牲口行,梁老汉打了个活结,拴好驴,就“叭嗒叭嗒”靠在一棵大杨树下抽起了旱烟。

这头驴他卖了好几个集,就是卖不掉。

不是人家嫌价高,就是人家嫌驴瘦。

对于驴价,梁老汉想的并不高,能卖个大几十就行,毕竟是头除了下肉锅没有别用的家伙。

日头爬上杨树梢,还是没有人问一下。

老汉把烟袋锅朝鞋底上磕了磕,懒洋洋地直起腰,叹了口气:看来这一集又卖不了啦!他想解下缰绳回家,终于没有动,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再等一等。

“爹,我来卖。

”不知啥时候,梁老汉在镇上读高中的三小子梁增产来到牲口行。

“去,去,你能中?”梁老汉骤然抬起的眼皮又眯了下来。

心想:“侍弄牲口方面你还嫩了点。

”   “爹,你看我的。

”梁增产倒挺坚决,他一手牵过毛驴,一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上,就扯开了嗓子,“快来买――快来看,一头驴只要两块钱一”这一喊,把梁老汉惊得“噌”地一下从杨树根下站了起来。

他大声喝斥儿子别瞎唬人!   “我保证卖个好价钱,爹!你就放宽心吧。

”梁增产胸有成竹。

两块钱买头驴!这一嗓子像块磁石一下子吸引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见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上来,梁增产才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我叫梁增产,桃花村人。

我手里有50张写着数字的纸片两块钱一张,大家抽完签后,由我和诸位中的任何一人,各说个25以内的数,两数之和等于哪位乡亲手中的数,俺家这头驴就归您啦。

”   两块钱买头驴,这种卖法让大家感到新奇,不少人想碰碰运气。

大家蜂拥而上,很快,纸片在一片嘈杂声中卖个一干二净。

从儿子手里接过钱,梁老汉数了又数,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块

攥着实实在在的一百块钱,梁老汉心里那块悬了半天的石头才落了地。

人群中很快推荐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年人。

“25!”“16!”梁增产和山羊胡子几乎同时喊出那个让众人企盼已久的吉祥数。

“啊,我中了。

”黑鸦鸦的人群中挤出一个疲惫的中年人,他高高舞着手里的纸片,满脸的皱纹舒展成一朵怒放的菊花。

乖乖!一头瘦驴卖了一百块,梁老汉满心欢喜。

啧啧!两块钱就买了头驴,中年人笑容荡漾。

中年人满脸堆笑地牵着毛驴,消失在人群中。

几个运气不好的庄稼汉子,瞅着手里的纸片发出一阵阵叹息。

后来,一个有心的记者听说后,就把梁增产卖驴的事儿写成故事发表在一家地区小报上。

再后来,据说全国蜂拥而起的彩票热,是和梁增产卖驴的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增产第二次卖驴的事儿是听我爷爷说的。

这是十年后的事了。

那年,我爷爷准备卖掉一头草驴

驴是个好驴,就是价钱卖不上去。

那年头,卖家精,买家更精。

一群牲口贩子围着爷爷拼命地杀价,爷爷就是不还价――低于530块钱坚决不卖。

已经当上桃花村小学老师的梁增产,听说我爷爷赶了三个集卖不掉老草驴的事儿后,就毛遂自荐,主动提出替我爷爷卖驴。

那时候,农村的牲口买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买卖双方一般都在衣襟底下进行交易――卖主和买主各伸出一只手,双方通过摸手指头来讨价还价。

一个穿蓝马褂牲口贩子转悠来转悠去,看中了爷爷拴在杨树桩子下的老草驴

他凑上前去,看了驴的毛色又看牙口,就朗声问这是谁家的?梁增产早在旁边看个真真切切,他急忙满脸堆笑说是我家的。

马褂问诚心卖吗?梁增产说不卖谁拴这儿?   蓝马褂伸出左手,说给个实在价吧。

增产把右手伸进蓝马褂的衣襟底下,说就这一满把吧。

精明的蓝马褂心里一合计,满把不就是五个手指头吗,500块钱买一头壮实的毛驴,还真不算贵!蓝马褂就满心欢喜地说,成交!   梁增产说君子一言,蓝马褂呵呵一笑,说驷马难追。

增产一伸右手,精明的蓝马褂顿时傻了眼。

原来梁增产天生的六指。

生意场上,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

无奈之下,蓝马褂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600元。

爷爷接过钱后,满脸的麻子都笑成一个个浅浅的小酒窝。

爷爷感慨地说,还是读书好!读书好了脑子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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