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继承不了父亲季羡林的人文精神

慈鸦尚还哺,羔羊犹跪乳。

毕业论文网   人不孝其亲,不如禽与兽。

在我们的心目中,季老季羡林先生一个这样的人――他头上的官衔诸如会长、所长、馆长乃至校长等,都是过眼云烟;他肩上的桂冠诸如古文学家、梵文和巴利文专家、文学翻译家、思想家、教育家、精通12国语言等,不过是一种符号。

至于后人为之加冕的“学界泰斗”、“国学大师”、“国宝”等三项桂冠,先生自己都极其反感并坚辞,我们更没有必要在“大师”成堆的今日随帮唱影了。

然而季羡林先生的治学精神和书生品格却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季老,著作等身,给后人留下宝贵的知识财富;书生情怀,其人文精神感染我们努力奋斗。

“术业有专攻”,季老的许多学术著作,我只是慕名猎奇而已。

唯独一部《佛教十五题》认真读过了,但也没读得十分明白,可是记住了一个结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宗教,对佛教也不例外”。

“研究越深入,则信仰越淡薄”。

这个结论是唯物主义者的基本观点,影响我“闻思修”佛的后半生。

可是季老的休闲之笔散文,诸如《牛棚杂忆》 、《病榻杂记》 、《忆往述怀》 、《人生絮语》和《贤行润身》等,我辈却百读不厌。

借用张瑾先生的评语――“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把心汇入传统,把根留在东方的精神感动了中国,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还是在孜孜不倦地读书,并笔耕不辍……”――表达我们对季老的爱戴。

然而,蓦地一声响雷,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季羡林先生的独子――季承先生,在季老谢世不到9个月的时候,即2010年4月,竟然急不可待地抛出《我和父亲季羡林》一书。

洋洋洒洒20万字,图文并茂,还有作者手笔影印件……不难看出是“多少事,从来急”,下了些真功夫的。

用一位帮闲的评论家的广告语说,就是“在儿子笔下,季羡林可以说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一个有国无家的浪人,一个孤独、寂寞、无情的文人”。

更有甚者,这位评论家赤裸裸地把季承难以直白的话,装作为“指点江山”――“作者颠覆了被社会塑造的‘大师’的完美形象,还原了一幕幕诗意后面的血泪。

……作者残忍的笔触实则包含着一颗挚爱之心,他希望还原一个真实的人的形象,他希望读者能够接受一个有缺陷的季羡林……”结末,评论家极尽吹捧之能事,“季承为我们树立了写回忆录的标杆,这是读者的福祉”。

我这辈子见过无数的文痞,却鲜见如此用笔杀人的“文魔”。

忆往昔,“荒唐岁月愁”。

是年,即2010年5月,我网购了季承的大作《我和父亲季羡林》这部吸引眼球的书,不过,随手翻阅了几页,“满纸荒唐言”,一把鳄鱼泪,实在是不忍卒读,便束之高阁,希望能尘封这位不孝子孙的垃圾文字。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

日前又在报端看到季承先生为继承父亲遗产“一脸君子相”打官司的报道。

于是,我从书架上翻??出一度让我生厌的“垃圾文字”,捂鼻细读,到处是“泉眼”,散发着铜臭气,真不是个东西。

尸骨未寒,急忙出书,文人相助,满纸胡浸。

季老已入土,却未安;儿子活现世,争遗产。

呜呼!只有不要脸的无赖,才可做如此龌龊的文人。

书眉甚宽,边读边思边记,驱散心头的鸟气,抒愤懑,张正义,也算是季老“铁杆粉丝”的一点情怀。

“图穷匕首现”,加之本末倒置,读《我和父亲季羡林》要从书的末端往前翻阅,更容易了然作者的意图。

季承先生经过“温馨的八个月”的亲情铺垫,即“从2008年11月7日我与父亲重逢,到2009年7月11日父亲突然去世,共8个月零4天的时间,按天数计则是246天”。

最重要的事是“我带着我年轻的妻子和年仅3个多月的幼子来到病房”。

必须注上一笔的是,这位年轻的妻子,确实非常年轻,比新郎年轻约40岁。

还要补充一句,这位新娘曾经是季老的护理即“小保姆”。

因之,季老并不陌生。

13年间,“鸡犬之声相闻”“父子不相往来”的悲剧就这样落幕了,对年奔期颐的季老来说是一件最为高兴的事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

13年的隔膜,“养不教,父之过”,季老当自省。

“教不严,师之惰”,先生当自责。

唯独不见儿子季承“反思”的文字。

他心里只有埋怨,诸如“婉如姐之死”,“母亲寂寞地离开了人世”……都是父亲季羡林“意气用事的‘成仁之举’”。

至于书中的“秘书李铮突然被冷落”、“李玉洁乘机而入”,那则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渲染和伏笔。

《我和父亲季羡林》在“父亲的爱情观”的论述中,儿子的结论是:“彭德华为他终生守望”,“伊姆加德为他终生等待”,“父亲为自己和她们终生无奈”,一言以蔽之,就是一个字“悔”!最为失德的文字是,还用曲笔写自己的父亲“有了‘不是亲属,胜似亲属’的‘知己’,有幸尝到了家庭的‘温馨’和‘滋润’”。

这可真是“以儿之心度父亲之腹”的无赖之举。

在“我看父亲的”文字中,尽管作者用的“阴阳笔”写法,可是给读者灌输的却是父亲“小气吝啬”、“生性孤僻”、“农民习性”、“缺乏亲情”、“名利双收”……季承先生父亲的看法是:“我一直不认识你们所说的‘国学大师季羡林’。

我只知道,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父亲的内心是冷的,是寂寞的。

但是他表现的却是淡定从容。

毕竟,看过了,也就寻常了。

”在儿子季承的笔下,老子季羡林就是知识分子中的“双面人”。

在标题看似感伤的“祭父文”中,嘴上说“13年的分离,并没有加深我们父子之间的龃龉,相反加深了我们父子之间的亲情”,落笔多是诘难父亲“永久的悔”。

家长里短,搬弄是非,强加于人――“我和你妈没感情”;连死人也不放过――“因姐姐过世较早,她和你之间的恩怨没有来得及表现”。

控诉之后,终于奈不住了,赤膊上阵――“在您‘遗弃’了您唯一的儿子后,您曾在别人的煽动下,对您的儿子有了更多的嫉恨,甚至把他看成了魔鬼般的坏人……”还写道,“您把猫、乌龟、甲鱼当成了自己的家庭成员,却不承认您的儿子和至亲”。

手段卑劣,到了禽兽不如的程度。

真是欲加父“罪”,何患无词!   季承在用“最后的遗愿”、“最后的关注”、“最后的散文”、“最后的高论”等“你就是佛”等高调渲染捧杀后,用“最后的眼神”作结,季羡林先生留给读者的印象却是“不情愿,忧伤、眷恋,甚至有一丝丝是绝望”。

不孝的儿子提供了“第一手”亲力亲为的材料,于是那位文化评论家如获至宝,狗嘴吐不出象牙――“虽然书中有些细节,真实得让人感到了苦涩和悲怆,但对亲情的淡漠,却是一个时代留给知识分子的集体烙印。

这是一个特殊的世纪家庭,对历史的见证”。

无耻两文人,一唱一和,奢谈伦理,歪曲道德,甚至推论定罪,就这样对一个为世人尊重而不能发声的学者老人抹黑。

无论是用旧道德的“子为父隐”抑或新思潮的实事求是,都是欺人太甚了!“尔曹身与名俱裂,不废江河万古流”。

俗语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2010年5月《我和父亲季羡林》匆忙抛出时,读者中即有人予以挞伐。

有一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季羡林这辈子最大失败就是他儿子季承》。

尽管我不敢苟同这个结论,可是作者的分析却让人赞同。

诸如,认为这是“一本无情的书”,“每个伟人都有两面,季羡林一个很正常的人”,“有大爱者舍小爱”,“季羡林其实是一个道德君子”。

在《季羡林口述历史》一书中,季老本着“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的原则,留给后人诸多箴言,凝结为一句话,就是倡导“大国学”。

季老说,“知识分子是大事不糊涂,小事不一定糊涂”,愚以为当是自画像。

季老98岁时说,“现在的中国人,文的,我最崇拜梁漱溟;武的,是彭德怀”。

“朝代纷纷排成行,开国帝王皆流氓,如果有人不相信,请看刘邦朱元璋”。

为什么叫流氓,流氓都是有团伙的。

季老谢世前忆家乡,“泰山三美,白菜、豆腐和水啊”。

扬州圣人郑板桥箴言“难得糊涂”,鲁人齐奘(季老字)却是“大事真不糊涂,小事装糊涂”,难得也。

季羡林先生酝酿很久的未竟之作是《侠》和《士》两篇文章,“因为眼睛的原因,而无法下笔”。

然而季羡林先生的人生经历处处体现出“侠”和“士”的精神。

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为之“侠”,为知己者死而无怨为之“士”。

中国伟岸男人的宝贵品格――“有情有义有担当”,一介布衣书生季羡林先生做到了。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季老做到了。

“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季老做到了。

这些,他的独子却渐行渐远。

季羡林先生有一篇动情的散文《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让读者凝思落泪。

由胡适先生联想起他的儿子胡思杜,曾着魔般地斥骂其父是“帝国主义的走狗”。

慷慨陈词,“在他没有回到人民的怀抱来以前,他总是人民的敌人,也就是我自己的敌人。

在决心背叛自己阶级的今日,我感受到了在父亲问题上有划分敌我的必要。

”由此联想开去,季老,您的儿子还没有糊涂到“敌我不分”的程度,是可以“教育好”当然是要反思自悟的“老青年”。

国人“士林”群中毕竟不都是糊涂人,对胡适的评语是――“观其一生所表现的行为,则为一个服膺旧道德,实践旧伦理的纯正儒士。

他是一个孝子,一个慈父,一个标准丈夫”。

我想借如上的话来评介季羡林先生,也同样是中庸的语言。

季羡林先生曾对英文“不折腾”有精准的翻译,就是“不制造麻烦”。

我们希望季老的后人不要成为“麻烦的制造者”,给季老的在天之灵些许安宁!   季老在为《中华传统美德警句名言》一书题签时,曾经专对青少年讲过四句话:“热爱祖国,孝顺父母,尊敬师长,同伴和睦”。

显然,季老冀望传统道德“从娃娃抓起”,其实这四句话,“中老年人”更须补课,特别是“高级干部”和“显赫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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