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高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
摘要：本文阐述了加州大学以申请学生在毕业中学的成绩排名为标准的本科录取方法。这种方法不仅可以推动中学的综合素质教育，而且对高等教育多元化也有促进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在社会、经济、教育发展不均衡的情况下，这种方法对于提高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有着积极的意义。
中图分类号：G647.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059(2009)06—0042—06。
一、引言。
“没有教育机会的均等，就谈不上社会公平。谁能享受良好的义务教育，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否则就难以融入现代社会。”但我国“现在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各地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城乡二元结构矛盾突出…一城乡之间、区域之间、学校之间的差距仍然存在，有些地方和有的方面还有扩大的趋势。”高等教育公平问题的实证性研究结果也证明了我国城乡教育发展差距这一问题的严峻性。1998年至2002年，我国城市和县镇的普通中学数量分别增长了0.6和6.4个百分点，而农村普通中学的数量却逐年减少，降低了7个百分点。2002年，全国城镇人口占39.1％，农村人口占60.9％，但农村的普通中学却只占49.6％。与此同时，农村学校的师资力量以及教学设备的配置普遍滞后于城市学校。显然，基础教育发展的不平衡已成为我国高中毕业生获取公平的高等教育人学机会的主要障碍之一。
另外，重点大学农村学生入学比例下降，使高等教育的公平性出现了“隐性”倒退。我国30多年前恢复的以全国统一高考招收学生的方法在提高大学入学机会的公平性上发挥了积极作用。特别是过去lO多年来，随着高校招生规模的扩大，我国高等教育人学机会的城乡差异有所缩小，入学机会的城乡比从1997年的3.95降低到2004年的1.89。但高等教育公平问题的研究表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国家重点大学20世纪90年代以来招收的新生中，农村学生的比例呈下降趋势。清华大学2000年农村学生的比例为17.6％，比1990年降低4.1个百分点；北京大学1999年农村学生比例为16.3％，比1991年降低2.5个百分点；而北京师范大学2002年的农村学生的比例为22.3％，比1990年降低了5.7个百分点。造成这种后果的直接原因，除了上面提到的城乡基础教育发展不均衡，农村学生在高考中的竞争力普遍弱于城市学生外，另一个恐怕就是大学招生方法的单一性和不合理性。毋庸置疑，如何提高大学入学机会的公平性已成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在求索解决之路的同时，了解和吸取国外的大学招生经验或许对实现这一改革目标有所裨益。
当然，由于各国初、高等教育体制的差异，不同的国家在解决这一问题时所采取的措施也可能不尽相同。在美国，除了政府部门和中小学努力缩小基础教育的办学差异，为学生将来平等地接受大学教育做好准备外，大学也将改善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视为一项重要职责。多年来，许多大学在这方面付出了很大努力，并取得了卓越成效。它们采取的措施可概括为三个方面：(1)与中小学积极合作举办“扶贫”教育项目，为居住在边远地区的“弱势”学生群体0提供更多的学习和参与社会活动的机会，以提高他们在大学申请中的竞争力。(2)为贫困学生提供助学贷款，减轻学生经济负担，提高“弱势”学生群体的入学率。(3)通过多元化的招生评价方法对申请学生的学术能力及发展潜力进行全面合理的评估，尽可能降低由于招生评价方法的偏差所造成的不公平性。例如，许多大学实施的“综合评审”办法就是一个很典型的范例。其评价内容包括高中成绩、大学入学考试(SAT或ACT)成绩、就读学校为学生提供的学习机会、组织领导能力、参加社区活动的情况，等等。
但近年来，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美国人口组成的多元化，特别是从上世纪90年代起越来越多的州在公立大学招生中取消《平权法案》对种族、性别以及家庭经济状况等个人因素的考虑，美国大学的招生政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其有效性和公平性也遭到了空前的质疑，招生中“卓越”与“公平”之间的矛盾愈加尖锐。显然，以高中成绩与大学入学考试成绩为基础的“一刀切”的评价方式已经很难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为此，许多大学在本世纪初出台了新的招生评价制度。其中，加州大学、德州公立大学以及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推出的，以申请学生所就读高中的毕业生的平均成绩排名为依据的评价方法就颇受赞誉。加州大学将这种制度称为“地方合格性标准”(Eligibility in the Local Context，简称ELC)。本文对ELC制度产生的背景、ELC学校及学生的确定方法和录取标准、ELC学生的学业完成情况以及ELC制度的社会效应等进行探讨和研究，旨在为我国如何从招生的角度提高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提供参考和借鉴。
加州大学是美国乃至全球规模最大的集教学、研究以及服务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学，现有10所分校，其中伯克利和洛杉矶分校在全美大学评比中均名列前茅；，除旧金山分校主要培养研究生外，其他9所分校均设有本科和研究生专业。加州大学系统共有在校学生20多万，其中本科生16万，研究生4.5万。加州大学每年收到10多万份本科入学申请，从中录取8万多人，最终入学的大约有5万人。
加州大学建校100多年来，本科招生的总体方针仍然遵循建校初期提出的“德智双向选择的录取标准。”当然，“德”和“智”所蕴含的意义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得到了拓展，更加体现当今社会所认可的道德理念和多元智慧趋向。招生制度可概括为：统一招生，综合评审，自主录取。也就是说，由大学统一制定“综合评审”的招生政策，并负责一系列的学生申请工作，然后由各分校根据这些原则对申请学生进行综合评审，并作出招生决定。综合评审制度包括两个步骤：合格性确定和择优录取。确定合格性的方法包括以下四种：(1)考试成绩和高中成绩合格性决定标准(Eligibility inthe Statewide Context)。顾名思义，这种方法是利用高中成绩和大学入学考试成绩(SAT或ACT)来判断申请者是否达到加州大学的录取标准。这是加州大学评定申请学生合格性的主要方法，用此种标准遴选的学生约占最终录取学生的60％左右。(2)考试成绩合格性决定标准(Eligibility by Examination Only)。这种评定方法类似于我国通过高考成绩评估学生的方法。加州大学根据申请学生的SAT或ACT成绩确定其是否符合本科录取标准。加州大学每年通过此项标准录取的学生大约占10％。(3)特殊才能合格性决定标准(Admissions by Excepfion)。自1991年起，加州大学允许每所分校每年根据实际情况依据此项标准招收计。
划录取学生总数的6％，其中4％面向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和家庭，其余2％则特别考虑由于特殊情况未能达到其他录取标准的学生，如退伍军人、残疾学生，等等。(4)地方合格性标准。这一标准是以同一所高中毕业的学生为评定基准。也就是说，根据高中成绩，排名在前4％的学生自动达到加州大学的本科招生标准。通过这种方法达到加州大学合格性评定标准的学生大约占录取学生的20％左右。第四种方法正是本文所要探讨的主要内容。
三、ELC招生制度产生的背景。
上世纪60年代初《加州高等教育总体规划》出台后，为了不影响州立大学的招生工作，加州大学于1968年起利用“学术能力考试”(SAT)成绩来提高招生评定的标准。虽然加州大学并没有完全放弃其他考核标准，且对标准化考试成绩的使用有明确的限制，但它不得不取消毕业中学排名“前10％合格性”的评定标准。这些变化符合《总体规划》要求，但却严重影响了“弱势”学生群体进入加州大学就读的机会。为了尽可能给这些学生创造一个进入大学学习的“均等”机会，加州大学积极遵从《平权法案》的规定，于1974年将种族、性别、申请学生的家庭经济情况等个人因素纳入合格性评定标准。
《平权法案》在大学招生中的实施，从一开始就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可以说是褒贬共存。未被录取的多数族裔学生纷纷寻求法律的支持，争取大学入学机会。1978年，加州大学被推上了被告席。这也是《平权法案》实施以来第一个被起诉的高校。美国最高法院在此案的结论中强调：大学有权在招生中将种族作为一种评价因素来提高大学生组成的多元化，但以种族为标准划分招生比例违反了美国宪法中有关“人人享有平等保护”的条款。90年代初期，反对《平权法案》的呼声愈来愈高，许多州开始对该法案在大学招生中实施的经验进行详细的评估和深刻的反思它们在肯定其对提高少数族裔以及贫困家庭学生大学入学率所发挥的积极作用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系列诉讼失败的事实。1995年，加州大学董事会通过了《董事会决定SP—1》和《董事会决定SP—2》，正式宣布从1997年起加州大学在招生中将不再考虑种族、性别等因素。1996年，加州通过了《209法案》，从法律的角度禁止大学在招生中考虑上述因素。这一改革导致了加州大学“弱势”学生群体入学率的显著下降——从1994年的20％降至1998年的15％。
另外，《加州教育法》就加州大学的招生明确规定：加州大学应招收符合录取标准的所有学生，其招生政策应反映加州文化、民族、地理、经济以及社会多元化的特征。为此，加州大学在2001年推出了“本科招生综合评审”制度。实施“综合评审”制度的目的是提高对申请学生学业能力评估的全面性和准确性，并将学生是否享有平等的高中教育机会作为重要的评价标准之一。因此，从2001起，加州大学在招生中重新恢复了对申请学生在毕业学校的排名加以考虑的标准，但将排名要求从“前10％”的提高到“前4％”。
(一)EIC学校的确定方法。
加州所有的完全中学(即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中学)以及其他招收高中学生的学校都可申请加入ELC项目。加州大学再对申请学校进行严格审核，并最终确定ELC学校。确定标准主要包括：(1)必须是美国西部学校和大学协会(WASC)认证通过的正式学校，或者是该协会的候选认证学校。(2)必须预先向加州大学提供学校开设的所有课程名单及其内容介绍，以备加州大学对申请学生在毕业学校完成的高中课程进行评价。(3)必须有能力开设加州大学招生所要求的所有高中课程：两年历史或社会科学，四年英语，至少三年数学，两年实验科学(生物、化学和物理)，至少两年外语，至少两年艺术，至少一年大学预备选修课。对完全中学来说，达到这些要求并不困难。ELC政策实施的第一年，大约97％的加州公立中学都达到了这一标准，并加入了这一招生项目。其中有许多学校在加入这一招生项目之前从未向加州大学输送过学生。
(二)ELC学生的确定方法。
虽然ELC学校的学生都有权参加EL(2项目，但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参加。决定参加的学生必须得到家长的书面许可。由于ELC学生的评价和确定过程历时较长，因此加州大学要求ELC学校在高中学生念完11年级(相当于我国的高二)后，将初步确定的ELC学生名单以及他们完成的高中修课内容和取得的成绩报给加州大学供其评价。加州大学要求各学校按照实际ELC学生人数的三倍上报供加州大学评价的学生名单及其资料。换言之，加州大学并不是对所有学生的ELC合格性进行评价，因此，各学校必须对参加ELC项目的学生进行初步筛选。另外，由于每所学校的实际ELC学生数是根据该校的高中毕业人数计算所得，但加州大学的评价是发生在11年级结束后，因此加州大学计算每所学校的实际ELC学生人数时所利用的高中毕业人数是以11年级的学生人数为基数估算得到。估算方法是利用前三年的平均毕业率乘以11年级的学生数。如果是新学校，毕业率将按照100％计算；如果不是新学校，但由于某种原因无法计算前三年的毕业率，那么该校的毕业率则按所在学区或县的平均毕业率计算。计算ELC学生数的公式为：ELC=学生数=11年级学生数×前三年的平均毕业率x4％。不足1人者按1人计算。
加州大学评价ELC学生的内容主要包括申请学生从9到11年级所完成的课程及其成绩。这些课程除了包括加州大学认可的高中课程外，也包括其他课程，诸如由大学委员会(college Board)和高中共同设计的课程fAdvanced Placemenll，国际大学学士学位课程(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以及在大学选修的可转入加州大学的课程(Transferable CoUege Courses)。加州大学以每位学生完成的符合加州大学要求的课程成绩为基础计算出他们的平均GPA，然后以平均GPA为标准对各个学校的学生进行排名，并最终确定ELC学生。合格的学生在12年级第一学期开学时(大约在8月份)便可收到加州大学的ELC合格学生通知。
2007年，达到ELC标准的学生共计1.59万，占加州高中毕业生的3.97％，其中公立中学毕业生占92％。毕业于公立中学的ELC学生中，来自于排名在后三类学校(加州中学排名共分10类)的学生大约占1／4。在所有合格学生中，来自于农村学校的学生大约占15％，这个比率与农村中学毕业生占所有高中毕业生的比率几乎相同。
ELC合格学生通知并非加州大学的正式录取通知。要获得加州大学的正式录取，ELC学生仍然需要向加州大学提出正式申请。另外，为了确保合格的有。
效性，加州大学还要求这些学生必须圆满完成12年级的所有课程，且毕业时平均GPA不能低于加州大学要求的最低录取成绩。对不能圆满完成12年级课程的学生，加州大学在正式录取时将取消其ELC资格。加州大学保证录取所有合格的ELC申请学生，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按学生的申请学校或专业来录取。因此，加州大学采纳综合评审方法对合格的ELC学生进行全面评价，并做出最终录取决定。这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加州大学本科招生“综合评审”程序的第二步，即择优录取。其评价内容包括：(1)高中普通课程以及在高中时所修的加州大学认可的其他课程的成绩。(2)sAT或ACT成绩。大学入学考试成绩对决定申请学生的ELC资格没有影响，但在择优录取过程中起很大的作用。(3)加州大学认可的普通高中课程以外的其他课程的数量、内容以及成绩。(4)所修其他高级别课程的成绩。(5)高三年级所学课程的种类、数量和成绩。(6)申请学生所在学校提供教育机会的情况所评定的学习成绩。(7)在某一学科领域的突出表现。(8)在学科领域某一活动项目上的突出表现。(9)在学科方面的突出进步，比如从9年级到12年级所学课程的难度明显增大，且成绩有明显提高。(10)艺术、传媒、体育、外语、外国文化等方面的特长、技能、兴趣、研究等。(11)领导和管理的经验与才能，比如花费很多时间从事社区服务或者参加学生会工作，以及其他能够为校园文化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才能。(12)完成与高中课程或者与学校其他活动有关的课题。(13)根据学生的生活经历或者特殊背景来评定学生的学术成就。(14)高中毕业学校以及是否是加州居民。如果ELC学生不能被其报考的学校或者专业录取，加州大学则将其介绍到其他分校，确保这些学生至少能被一所分校录取。
(二)ELC学生招收结果。
2007年，申请加州大学的ELC学生有12，849名，其中12，639名被录取。在被录取的ELC学生中，父母最高教育程度没有达到大学本科的学生占40％；而在被录取的非ELC学生中，该比例仅为35％。ELC学生中，来自于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占37％，少数族裔(非洲裔、西班牙，拉丁裔、原始美洲裔)学生占26％，来自质量较低的公立学校的学生占41％；而在通过其他方式招收的学生上述比例相对较低，分别是33％、23％和23％。
(三)ELC学生大学一年级学业完成及参与学习活动的情况分析。
2007年，加州大学EL(2学生一年级的平均GPA为3.17，比其他学生的平均GPA高了约0.28。一年后ELC学生的辍学率为5％，而其他学生的辍学率为9％。此外，加州大学学生调查问卷分析结果也显示，ELC学生对于学习活动的参与程度比其他学生要高。例如，ELC学生通常不会迟交作业，课前往往能做较充分的准备，较少缺课，对自己有更高的学习要求，更愿意寻求授课教师的帮助，参与集体项目有更高的积极性，更愿意在课外与其他同学共同交流学习，参与课堂讨论更加积极，更愿意选修竞争性较强的课程，等等。
六、ELC招生制度的社会效应及发展前景。
加州大学的ELC招生制度是在《平权法案》的法律效力解除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然而从教育理念和心理学智能发展理论的角度诠释，二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平权法案》所倡导的“弱势”群体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主要以申请者个人的背景作为衡量标准，如民族、家庭收入等。相比之下，ELC招生制度的切入点则是学校以及周围社会环境是否为学生提供了公平的教育机会以及标准化考试是否能够全面测评学生对于未来社会、经济发展所需的多元文化知识和创新实践技能的掌握程度。许多研究都已表明，学校和社会环境是影响学生智能发展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在大学招生中评价学生的多元文化知识和创新实践能力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因此，ELC制度在加州大学的招生中带有卓越和公平的双重性质，具有积极的社会效应。
基础教育发展的不均衡是导致大学招生不公平问题的主要因素。因此，从长远规划的角度看，消除基础教育发展中存在的差别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出路。然而促进基础教育的均衡发展受到诸如地方文化背景等诸多条件的制约，且投资大、周期长、见效慢。原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威廉·鲍文(William Bowen)认为，在美国要实现这一目标恐怕还需要一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因此他指出，要在短期内改善高等教育入学不公平的现状，改革招生制度不失为一种捷径。加州大学的ELC招生办法表明，适时调整招生制度在提高大学入学机会的公平性上确实具有明显的短期和区域性效应。
(二)推动中小学加强综合素质教育。
大学招生对标准化考试成绩的过分依赖势必会使学生将大量精力集中在考试准备上，从而淡化综合素质，特别是创新和实践能力的培养。ELC学生的合格性评价是以9—11年级所学课程的内容以及成绩为基础的，因此，学生只有全面发展并一直保持较好的成绩，才有可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另外，加州大学对ELC学生进行排名所依据的成绩包括前面提到的诸如由大学委员会和高中共同设计的课程，国际大学学士学位课程，以及在大学选修的可转入加州大学的课程。这种评价方法有利于激励有能力的学生通过选修高难度的课程拓宽自己的知识。
(三)为大学多元化教育的发展奠定基础。有利于学生树立正确的道德价值观。
许多研究表明，文化教育的多元化可以增进学生的认知能力，并提高学生处理人际关系的技能(Milem，2003)。旧学生通过参加有意义的、多元化的活动使他们有机会同具有不同背景的学生进行交流，从而使他们有机会更加全面地了解社会，更能理解不同的习惯、信仰、价值观念，等等(chang，1996)。卡耐基梅隆fcamegie Melon University)的研究也发现，文化元素在大学发展以及培养学生的全球化理念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多元文化元素有利于拓展学生的教育经历，增强他们对不同文化的包容性，提高他们融入地方、国家乃至国际社会活动的能力。显然，ELC招生制度对大学的多元化教育有着积极的作用。
(四)对文化和经济的整体、长远发展有积极影响。
教育机会的不公平对社会和经济的发展都有负面影响。密歇根大学斯高特·拍志(scott E Page)的研究发现，多元化对社会、文化、教育、经济的发展都有积极影响。他的研究表明，具有多元化背景的团体，其工作效率要高于具有共同特征的团体，特别是在解决具体问题时更能产生卓著的绩效。他的研究表明，个体特征越相似，思维方式也越趋同。集体决定的准确性依赖于个体对未来发展的预测以及其多元化的思维模式。加州大学通过ELC招生方法招收了具有不同背景、不同才能的学生。这些学生经过接受大学教育，势必会对经济文化的长远和多元化发展具有积极影响。
自实施之日起，加州大学的ELC招生制度就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激烈争议。许多持反对意见的学者和家长认为，这种制度限制了杰出高中毕业生就读加州大学的机会。此外，他们也怀疑这种招生制度会对大学的学术质量产生影响。另一方面，许多研究人员通过大量的实证研究得出结论：ELC制度对“弱势”群体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提高幅度还不够，从中受益的学校和学生并不多，因为绝大多数学校的排名在前4％的学生通过其他评价方法也已达到加州大学招生的标准。为此，他们强烈要求加大这一比例。加州大学经过长期研究，于2009年2月做出了改革招生制度的决定，其中之一便是从2012年起将“地方合格性标准”的比率从4％上升到9％。这一改革举措必将进一步提高加州大学人学机会的公平性。
七、结语。
综上所述，加州大学的ELG招生制度不仅可以推动中学的综合素质教育，而且对实现高等教育的多元化也有促进意义。更为重要的是，在社会、经济、教育发展不均衡的情况下，该制度对于提高高等教育入学机会的公平性有积极的作用。当然，由于中美两国的初等教育和高等教育在体制上存在着显著差异，在我国推行加州大学这种招生制度还有很大的难度，甚至可以说远离现实。然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我国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矛盾突出、学校教学条件迥异的情况下，如何将学生接受基础教育的机会纳入到高校入学合格性的评价中或许是我们解决当前高等教育入学机会不公平，特别是重点大学入学机会不平等问题的有效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