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珍珠小说的文本间性探究

摘 要:文本间性认为任何文本都脱离不了文学传统的影响,它们相互参照、影响、转化。赛珍珠小说创造的中国形象受到了西方文学传统的影响,由于她长期生活在中国,熟悉中国人的思想和感情,同时创作出了坚韧、顽强、吃苦耐劳的中国普通民众形象赛珍珠文本间性特色让她创作出了一个双重的中国形象

关键词:赛珍珠;小说;文本间性

1 文本间性的含义。

文本间性”(Intertextuality,又称为“互文性”),作为一种文本理论概念,最早是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在《符号学》(1969年)中提出的。文本间性的含义可以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的认为文本间性是一个确定的文本与它所引用、改写、吸收、扩展或在总体上加以改造的其他文本之间的关系。广义的则认为文本间性是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他本文的吸收和转化。

2 西方视界中的中国

《马可·波罗游记》在13世纪出版以来,就引起了西方人对中国的兴趣并心存向往。之后,就有很多的西方学者、传教士、商人等到中国,并把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感记录了下来,这些记录塑造了早期的中国形象。世界文学中的中国形象是一直变化着的,13世纪到17世纪是中国热时期,中国是一个正面的、积极的形象中国稳定、强大和富有;18世纪是西方最仰慕中国的时期,认为中国是欧洲各国的学习榜样,但在同时也出现了否定中国的暗流;而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中国人在世界文学中已经形成了一些相对固定的阴暗形象。不论是笛福、乔治·安森、黑格尔笔下的有着种种恶劣素质的中国人,还是美国媒介中奇异、不可理喻的种种中国风俗和中国人的特性,所有这些和在义和团运动中激起的“黄祸”恐惧,使中国人在西方世界成了一个吸食鸦片、心狠毒辣、着装奇异、不可理喻的邪恶“他者”形象西方社会把中国中国人妖魔化了。

3 赛珍珠笔下的中国

作为中国大地的女儿,赛珍珠认为扎根在土地上的中国人是强大的,富有活力的,讲究实际的,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摧毁。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对他们熟视无睹,只有愚蠢无知的人才会蔑视他们赛珍珠塑造中国形象的目的就在于改变西方人对中国人存有的偏见,她所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反映出真实的中国民众。[1]。

中国的普通民众简朴勤劳。他们能在早上喝水时有一把茶叶就是奢侈浪费了,在王龙娶亲那天宴请客人的菜只有两斤猪肉、六两牛肉、两方豆腐。家里的耙齿、陶罐等东西坏了,他们修理好后继续用舍不得扔掉。在王龙和妻子阿兰富裕了以后,他们不请佣人,还是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阿兰王龙从早到晚都在地里忙着,“一直干到月亮从紫色的云边升起,收捆完了地里的稻子,才一同走回家去”。[2]这种非同一般的勤劳并不仅仅因为生活所迫,它来源于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土地的热爱。

中国的普通民众坚韧不屈。在《大地》中,自然经常露出狰狞的面目,给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带来灾难和痛苦。“水不断高涨,终于泛滥成一片汪洋,水面潋滟荡漾……到处有主人已经离开的土坯房子,慢慢地坍塌。”[2]天灾带来可怕的饥荒,但人们在饥荒过去之后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在土地上耕作。灾难没有阻拦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饱经磨难的中国人知道,灾难总是要过去的,生活还得继续。

中国的普通民众身上还具有东方含蓄而深沉的爱。王龙阿兰结婚的那天,王龙心里充满了喜悦,他掏出剩下的铜板给阿兰买了六个小青桃,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感情,只能粗声粗气的让阿兰拿着桃子吃。[2]“她和他两人一起干活,配合默契,一句话也不说……他好像把什么事都忘了,有的只是这样在一起干活时内心的愉快。”[2]这是王龙阿兰在一起劳动时心心相印场景的描写,文中有很多关于他们这种配合默契、深爱对方却不会表达的描写

王龙阿兰在天灾面前坚韧、顽强、吃苦耐劳的形象,不仅显示出中国农民追求生存的勇气,而且表现出人类面对灾难和痛苦的共同精神。还有他们表现出的东方含蓄深沉的爱,深深打动了西方读者,让他们了解到中国人民也和他们有着同样的情感,有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

文本间性是现有文本与已有文本之间所展开的一场对话,在现有文本之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已有的文本,是对已有文本也就是文学传统的吸收和转化。尽管赛珍珠在尽力避免自己用西方人的眼光来看待中国及其文化,但她无法摆脱自身文学传统对她的作用。她作品里面创造的中国形象将不可避免地受到西方社会整体想象物的影响,赛珍珠笔下的中国形象西方文学传统中的一部分。

赛珍珠创作的第一部小说《东风·西风》就充满了迷信和陋习。俞家的二太太上吊自杀后,她的亲戚按照老规矩,用棉花和布条塞住她的鼻孔和嘴巴,再用衣服包住她的脸,以防止她的灵魂出窍,结果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就被活活闷死了,反映出了当时的整个中国社会中迷信风气盛行。

“镜中的我轮廓清晰,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小的耳朵娇美地贴在头的两侧,金玉耳环也紧挨在两旁,弯弯的小嘴与椭圆形的脸蛋儿十分相配。”[3]“我穿了一身玉缎衣裤,外面套着一件黑平绒马甲,头上戴着白玉玛发饰,耳朵上挂着玉坠,脚上穿着用金色小珠精心绣饰的黑平绒鞋。”[3]这是小说对桂兰的描写,还有里面对桂兰父亲的几位姨太太的描写、起居饮食等的描写都充满了异国情调

赛珍珠在《大地》三部曲中对中国风情、风物、风俗的记述较为突出,主要体现在对土地神像、祖宗崇拜以及拜佛心理的记述;对婚、丧、生子风俗的记述;对城市下层贫民的叙述;对中国社会蓄婢纳妾、裹小脚的描写;对农村重男轻女观念的表现;对杀女婴和人口买卖、嗜赌、嗜烟等恶习的显示。这些记述可以说是最能表现一般西方人最感兴趣、最具有中国情调的文化差异,也是最直观、最让人感到中国作为文化“他者”的细节部分,虽然赛珍珠没有过多渲染这些文化方式的差异,但还是沿袭了西方社会对中国“言说”和“想象”的部分。所以胡风说“在欧美的读者看来,这样的故事是富于异国情调的,装在这个故事里的形形色色的生活更是富于异国情调的。”[4]。

赛珍珠在小说中描写中国的风情、风物、风俗,很容易让西方人陷入东方异国情调的想象中。由于赛珍珠长期生活在中国的普通民众之间,熟悉中国人的思想和感情,创作出了坚韧、顽强、吃苦耐劳的中国普通民众形象,打破了西方一直对中国人存在的偏见,让他们了解到中国人和他们一样具有相同的情感,让他们重新认识了中国人和中国赛珍珠文本间性特色让她创作出了一个双重的中国形象,既具有真实的部分又充满了异国情调

参考文献:

[1] 佩尔·哈尔斯特龙(瑞典).授奖词[Z] .赛珍珠.大地三部曲[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947.

[2] 赛珍珠(美).大地三部曲[M].王逢振,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46,132,17,24.

[3] 赛珍珠(美).东风·西风[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391,424.

[4] 胡风.《大地》里的中国[A].郭英剑.赛珍珠评论集[C].桂林:漓江出版社,1999:92.

[5] 陈敬.赛珍珠中国——中西文化冲突与共融[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6.

[6] 麦永雄.多元文化时代的间性诗学与世界文学观念(笔谈)[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2008.

作者简介:蒋飞燕(1983—),女,广西来宾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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